历史副本从崖山海战开始_分节阅读_第393节(1 / 2)

  此刻,谢脁正站在空荡荡的桓府门外,一脸迷茫。

  他一进副本就到了这个地方,桓温家乃是临时在建康城安置的一处住所,既未挂牌,也没贴家徽,让他根本猜不到此处所住的是谁。

  长风吹裹霜雪,掠动衣裾,将他冰潭般清丽的仪容雕琢成泠泠寒玉。

  小月亮端起镜头,带着一点迷糊的表情,问视频那端的刘裕:“外祖爷爷,我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呀。”

  刘裕完全没在意,管他什么副本参赛成绩好不好,孩子进去玩得开心就行,这就已经起到了团建旅行的作用。

  “什么地方都不重要”,他一派和颜悦色地说,“天色已晚,你先找个馆驿住下,吃点东西。”

  “喔好”,小月亮安静地点点头。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发带,素白晶莹的手指擒起一抹翩跹的流华,转眸对刘裕微笑,眸光澄澈如水。

  他的眼中是一片倒映满了星子的清潭,明净、纤细、片尘不染,纯然出乎天籁,带着一种静谧人心的力量,半点尘俗之气都没有。

  没有谁能拒绝这双玲珑剔透、一望就能看进内心深处的眼睛,愈是见惯了世情纷繁、往来杀伐、尔虞我诈之人,愈欣赏这般明亮晶莹、光明磊落的存在。

  刘裕也对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明天要在周边城邑四处走走,看一看百年前的山水佳景”,谢脁神色柔软,笑吟吟地说,眉眼弯成了小月牙,“会写一些新诗,这样岳王就有新的书法素材了。”

  岳飞听他提起了自己,微微扬眉:“好,那我等着。”

  谢脁在到来后的极短时间内,便契合了众人的眼缘,堪称新一代的团宠级存在。

  在场的几位他的诗迷听了这话都很高兴,捧场地表示自己会等着看。

  只有谢惠连小声嘀咕道:“子美先生说「文章憎命达」,小谢现在被保护得这么好,还能写出那些漂亮的诗文吗?”

  杜甫:“……”

  好想把谢惠连打一顿,他的诗是这么给人乱用的么?

  谢惠连见他听到了自己的话,讪讪而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为来日的诗坛担忧,哈哈。”

  杜甫摇了摇头,这么告诉他:“这世上的天才诗人,比如太白,比如玄晖,再比如幼安、子建、康乐,纵然将他们所有的诗取走,他们也会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新的东西来。”

  现在万朝中,众人的诗集文集书画图录满天飞,但也没见谁有任何创作瓶颈,反而是创作出了许多质量更高的东西。

  说到底,是某些诗、某些画侥幸地流传了下来,进入后人眼中,却不是他们只能创作这些。

  比起真正的一生灵感迸发总量,流传下来的仅仅是沧海一粟。

  谢惠连恍然大悟:“所以子美先生也是这样吧!”

  杜甫无语,谢惠连想听他自己夸自己?这如何说得出口。

  “子美自是如此”,刘裕朗笑道,心底却是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现在众人刚进副本参赛,倒是还不急,来日方长。

  等李白小队参赛进度超过三分之二,正式开始建立赛诗会的时候,他就准备放一支新队伍进去,暂且称之为「杜甫和他的粉丝们」小队。

  虽然刘裕完全不了解后世文坛,不过,由于岳飞持续在关注,他也就跟着知道了。

  李白在后世有一大堆粉丝,杜甫自然也有,而且还个个都是重量级大佬。

  比如王安石就对着杜甫的画像说过,“推公之心古亦少,愿起公死从之游”,死了都想让人活过来,追随从游,这愿望不得合理满足?

  再比如黄庭坚,对杜甫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曾幻想自己是杜甫转世:“见我好吟爱画胜他人,直谓子美当前身。”

  还有之前天幕上发言过的,那诗稿烧成灰拌蜂蜜吃的张籍。

  这些人都应当安排一下,给杜甫来个全方位无死角吹上天的打call。

  刘裕未考虑让杜甫加入李白小队的原因就在此处,诗圣的排面必须给足。

  当然,现在副本进度还早着,加上杜甫的粉丝王安石和谢安之间,似乎单方面有点不愉快,不适合同台出现。

  此事还是稍后再议吧。

  镜头那边,谢脁立在一株寒梅覆雪的树下,轻轻攀折一枝红蕊,幽幽的暗香悄然萦绕在襟袖之间。

  经冬时节,纯金色的阳光排云而来,若千条万缕细细的金丝垂下,在他极度秀丽的侧颜上笼了一层近乎虚幻的光影。

  ——桓温到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如此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场景,着实让他愣了一下。

  谢脁这一身乌衣实在太有标志性了,一看便是陈郡谢氏出品,加上如此清逸脱俗的气质,顿时让桓温眼前一亮!

  虽然谢脁看起来年纪太小了,但不要紧,哪怕是放在荆州当个吉祥物都好,他就想找个来自高等士族门阀的贵公子给自己撑撑门面。

  桓温英气纵横,翻身下马,拱手一礼,干脆利落地将马让给了谢脁,自己则牵引着缰绳向前。

  小月亮处世全无心机,眼见他给自己让位,也无甚想法,直接就坐了上去。

  桓温见他如此理所当然,更加坚定了「此人在陈郡谢氏身份一定不低」的认知,虽面色无甚改变,语气却是亲切了些许。

  他以为谢脁是来投奔自己的,一定知道自己身份,便也没有进行自我介绍,而是随意谈了一些风土人情。

  小月亮家学渊源,对建康各种掌故信手拈来,更让桓温毫无疑虑。

  就这般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一气,竟然气氛和谐,宾主尽欢。

  一直到了建康城外,坐上战舰,逆流而上,谢脁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对,便问桓温:“我们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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