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宫险情10(2 / 2)

“坏了,坏了,怎么办...”她心里这么想,但是却没力气开口阻止眼前的人走过来。

“姑娘,冒犯了。”泽漆眼前覆了一层洁白绷带,一只手扶起李凫的手臂,另一只手捧了一点凉水,敷到了李凫脸上。

她被凉水一激,精神清晰了一些,但自身还是无法发力,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闭上眼睛尽力把自己藏在水里。

可那人似乎偏不随她心意,双手伸进水里,隔着衣袖一把把她抱出了水面。“唔嗯...啊...”她不受控制地发出了难以入耳的呻吟。

“没法见人了,我得一头撞死。”她心里绝望道。

“别怕,我蒙了眼睛的。”泽漆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场面,只能干巴巴安慰她,顺手摸了一件布料盖在她身上。

他本想把她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再忙活,但是她完全坐不住,只能把她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一只手托住她的大腿,让她伏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拿开水兑凉水。

水温合适后,他坐在凳子上,把李凫放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扶着没有衣服遮盖的后腰。

一般人这会恐怕早已有了反应,可是他还镇定自若,连气息都没变,一遍一遍用温水冲刷她身上的药物。

药效缓缓变轻,李凫也渐渐有了一点力气,但是心跳丝毫没有变缓反而一直都很快,虽然知道泽漆盖着眼睛,她还是没敢看他的脸,只用余光看见他的下巴和脖子上微凸的喉结。

即便是在战场上都救人无数,泽漆还是无法保持完全冷静的头脑,强忍紧张说道:“凫姑娘...”

李凫无力地回答:“嗯...?”

泽漆:“你的手能抬起来了吗?”

李凫使劲动了动肩膀,胳膊勉强能抬起来。“嗯...勉强...”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擦走身上的水,药效会下降得更快一些。”泽漆皱眉提醒她,手上浇水动作不停。

“不...行...”李凫也想快点让药效过去,但是实在是动不起来。

“姑娘,这个药不洗干净的话,药效一时半会下不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擦掉。”泽漆想表现出自己的冷静,但是话说出口他有些后悔,实在是有点唐突。

见她不开口,他又补充到:“这个药...是师父为了试探我的身体状况而特制的,这一碗是催情的,这一碗是凝血的,剩下的或多或少都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姑娘用的这一碗,是对身体损伤最小的,加上姑娘的特殊体质,只要...”

“你擦吧...”她总不能保持这样不太体面的状态到后半夜吧?况且现在自己神志不清,一会做出别的行为来更别活了。

泽漆得到了同意,也不敢耽误,手上包裹住一张丝巾,伸手开始轻擦凫儿脖子上的水,擦过肩膀,锁骨,手臂,后背...动作突然停了,又往手上裹了两圈丝巾,开始擦肉多的地方。

丝巾实在是挡不住什么,他尽力放轻力气,好让怀里的人好过一点。

李凫感觉呼吸都快停了,用力咬着下唇直到血液顺着唇边流出,染到那人洁白的衣物上,虽然他的动作很轻,若是不拼了命控制自己,就又要出声了。

泽漆知道她此时痛苦非常,手上加快了动作。

终于擦完后,他又泼了两瓢水把剩下的药都冲走,用新的衣服把她包裹住,放进了被窝里,拉上床幔,转身走到了屏风后。

一阵脱衣服的声音过后就是浇水的声音,泽漆身上已经湿透,清理这堆药时顺手把自己洗了出来。

李凫在被窝里感觉到自己渐渐恢复了力气,呼吸也逐步平稳,听着屏风后独自忙碌的声音,后悔自己禁不住诱惑,给人添了麻烦自己还丢了人。

早知如此便不该嘴硬非要跟来,还遭遇那么不堪的事,以后该如何在这世上生存?想到这她心里感觉一阵委屈和尴尬,簌簌地流下眼泪来。

泽漆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小时候的经历让他深知,这样的处境对一个姑娘来说有多危急严重,于是他拿起一件里衫穿上,走到床幔外蹲在床边,缓缓开口:“姑娘...我小时候中过毒,身体自那时起便阻断了生长迹象,感觉上也变得迟钝和麻木,尤其是到了年纪连该有的悸动也未曾有过...”

抽泣声缓缓停下,他继续说:“师父很在意我的身体变化,一有机会便试探我,今日本料到他会下药,连解药我都提前熬好了,没想到他竟下了这样的毒,连累到你,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是药三分毒,他本是警惕药性才不敢让她提前服解药,这会又自责起来,若是提前让她把解药服下就好了。

“是我失态了,医师不必道歉。”得知他的身体竟有这样的缺陷,想必这番话也是很难开口对人诉说的,她的心情便渐渐平复起来,甚至还想着开口劝解他。

“姑娘不介意的话...”泽漆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床幔,“我能听一下脉吗?”

“嗯...”李凫把手递给他。

泽漆:“还好姑娘不受药,泡入肌肤的毒性皆已排出,吸入的还残存一些,很快就好了,你喝一些这个。”他拿出熬了一晚上的药,递给李凫。

她接过药喝了一口,苦得差点吐出来。“哇...好苦...嗷唔!”

没等她说完,泽漆抬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清凉甘甜,瞬间把苦味压下去了,还压住了嘴里破口处的疼痛。

泽漆见她吃完糖不喊苦了,垂眸开口道:“凫姑娘,那日发现你的特殊体质后,本想找机会让你留在医馆,可是刚进宫就让你受到了伤害,没保护好你,我羞愧难当。”

李凫偏头看他,见他皱着眉头,丝毫没有了平日的从容,只剩无措的慌乱和歉疚。

他接着缓声说道:“今日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姑娘若是想走,等治好了你弟弟,我就套马车,送姑娘一家远去,再不回来。”

自己的疏忽造成了她未来的伤痛,他想去补救但是没有合适的身份,只能把她送离自己身边,永远看不见自己才好。

李凫听他说完,思索了半晌才开口道:“医师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次意外也算我的疏忽,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要你别说出去…”

她把脸藏进被子里,不敢看他。

泽漆连忙摇头:“就算姑娘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我也不会说半个字的。”

李凫感到浑身发热,跟刚刚的情形不一样,她觉得自己很是矛盾,就这么放过了什么错都没犯的两人。

泽漆见她不再回应,慢慢退到了榻上,把蜡烛吹灭,黑暗中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原谅了自己,自己却无法释怀。

这件事情横在两人中间,就如此时的黑暗一般,遍布全身无所适从,强硬地逼着两人去接受和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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