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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他提醒,她还真想起来了。

他是何子帆的高中同学,很要好的那种。

当初薄司寒在酒吧找人打何子帆,他还替何子帆挡了两拳,受伤挺严重。

然而,语鹿脸上却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反而谨慎起来。

她不尴不尬的笑笑:“还真是巧。”

严宥齐又看了一眼手表,这时候拿起手机,回消息。

手机放下后,又对语鹿说:“子帆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过你。”

霎时,语鹿脸色苍白的要命,想走的念头已经很强烈。

她压根不想提起何子帆这个话题。

当初她跟何子帆私奔失败,被薄司寒找到,薄司寒不仅把何子帆跟许轻轻上床的视频放给她看,还当着何子帆的面强暴了她。

那件事以后,何子帆就消失不见了。

语鹿也没有脸再去联系他。

他也没有再找过语鹿,也许是觉得她很脏吧。

后来,语鹿听说舅妈说,何子帆出国深造去了,念完研究生就在国外从事金融业。

舅妈对内情知道多少,何子帆又跟舅妈说了多少,语鹿不清楚。

但何子帆出国的事肯定跟她有关系。

总之,语鹿被薄司寒囚禁在身边,薄司寒又拿下了岳静宁和舅妈。

语鹿倾向于相信,舅妈早就从何子帆口中知道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也清楚语鹿是受害者,却为了保全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在她跟薄司寒的关系中推波助澜,游说岳静宁信任薄司寒。

这些年,语鹿跟舅舅舅妈彻底冷淡了往来,也是这个缘故。

“东西我已经给你带到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起身转身,严宥齐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但是等你的人还没到。”

他话音刚落。

语鹿瞥过来,一时愣住,抬眼看到一位久违蒙面的故友,穿着灰色大衣穿过人行横道,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

他们彼此之间隔着玻璃窗遥遥相望,就像隔着多少年时光。

随着彼此的距离缩短,何子帆推开了餐厅木质边框玻璃门,直到他站到语鹿跟前。

她漆黑的眼睛蓦地瞪大,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我的任务完成了!子帆,你再晚十分钟,我可就真帮你留不住人了。”

严宥齐推开凳子,把外套挂在臂弯。

“东西都上的差不多了,你跟苏小姐慢慢聊。”

何子帆跟严宥齐做了一个兄弟之间才会做的亲昵姿势,严宥齐功成身退。

趁着语鹿神情茫然了片刻。

何子帆却轻车熟路的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了座位。

“语鹿,坐啊,我们坐下慢慢聊。”

然后绕回到严宥齐刚才坐过的座位,坐下后,歪着头朝她笑了笑,眼睛弯起来,笑出一排大白牙。

“我们先吃点东西,我都饿了。你看我让宥齐点的菜,应该都是你喜欢吃的吧。你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们偷偷拿着零花钱去吃必胜客吗?点了一个披萨都吃不完,最后我把它塞在校服里带回家,差点被我妈逮着,那时候大人们都不喜欢我们吃垃圾食品。”

何子帆一边说,一边切了一小牙披萨,放进语鹿面前的餐碟。

语鹿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七年不见,他变化很大。

长高了,高挑瘦削,脸庞瘦了,五官也变的凌厉。

变化最大的一块儿还是气质,语鹿对他的印象还留停在冲动又善良的毛头小子,现在何子帆的气质完全沉淀下来,还带着一种一眼看不透的神秘感。

若是走在街上擦肩而过,语鹿绝对会认不出来是他。

“你看着我干什么?没见过帅哥?”

何子帆察觉到语鹿打量的目光,玩味的对她笑笑,语气里有点调情的味道。

语鹿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这件事很不对。

从头到尾都不对。

何子帆的态度也不对。

就在语鹿走神的之际,何子帆开始讲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张口的第一句就是。

“这件事很奇怪对不对?我喜欢的姑娘,跟别人结了婚,生了孩子,但我还想着她,从没忘记过。”

何子帆看出她的表情冷淡,似乎并不意外。

“你还在恨我当时逃掉了,把你一个人留在那个变态的手里受罪对吗?”

“不是……”

“你就是还恨着我。”

语鹿心里无奈摇头,还真没有这回事,有什么好恨的呢,当时那种情况谁都不想。

何子帆那种单纯环境里长大的男孩子,遇到那种突发状况,没被吓出心病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都过去了又何必再提呢?其实我听妈妈说过,你在国外过的很好。”

何子帆竟然皱了一下眉。

“过的一点都不好。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跟你道歉,当时我不是嫌弃你,我真的很想杀了他,但是眼看着你被他欺负,我无能为力……”

何子帆的目光一瞬间变的空洞,眼眶微微泛红,好像正置身于一场下不停地暴雨。

“就只是无能为力而已。”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然后抬头看她,眼睛里氤着一团浅浅的水汽。

他被姓薄的那个男人像面团一样搓圆捏扁。

在那样的霸道强权下,他救不了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儿,还让自己最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跟别的女人疯狂苟且最狼狈的一面。

毫不留情的羞辱,足以把尚且年轻的何子帆推向灭顶之灾。

他哪里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她呢?

语鹿闻言心软了一瞬,语气不再那么生硬。

“我不怪你,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何子帆继续说:“后来妈妈让我出国,我们家的情况我知道,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钱出国。我当时就想,肯定是那个人又在背后捣鬼。”

“我跟妈妈天天都在吵架,后来我妈终于跟我说了你跟那个人的事,说他已经跟你妈妈道歉并且得到了你妈妈的认可,等你毕业以后你就会嫁给他。”

“我很想告诉姨妈,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但是我妈先给了我两耳光,又在我面前跪下哭着求我,求我乖乖出国不要去惹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救了我爸爸,而且我们家根本惹不起人家,她只希望我平平安安的,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苗,她不希望我出任何事。”

这就是何子帆解释的,为什么他这些年一直没有联系她的原因。

“其实在国外我时刻关注着你的一切消息,听说你还是跟那个人结了婚的那天,我买了最快回国的机票,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回来就是要阻止你嫁给他。”

语鹿也听的有些难受起来,手握紧了杯子,吞咽了两口橙汁。

“但是你并没有回来。”

她也不是期待何子帆当时会回来,也就是随口一说。

何子帆承认。

“因为飞机延机了,我在机场坐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天亮了,我想通了,回去也没用,因为我还是没办法与那个人抗衡,你只会看到我更无能的一面。”

“我不会嘲讽你。”语鹿摇摇头:“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也不希望你卷进是非里。”

那时她必须要嫁给薄司寒。

何子帆回来了,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更何况何子帆的力量的确无法与薄司寒抗衡。

何子帆并没有把语鹿的话听进去,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接下来发生的事。

似乎是从那一晚机场的彻夜难眠后,何子帆就想明白了,如果自己不是强到能与那个人一较高下,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意气用事。

后来,他便在国外很努力的读书。

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为了拿到某个知名教授的推荐信,他甚至不惜去他家里给他做佣人,帮对方打扫屋子,做饭喂狗。

用何子帆的说法是,那时候为了出人头地,就差没卖屁股。

但努力还是有回报。

毕业季拿到教授的推荐信后去了华尔街,跳槽了几个公司,从Analyst做成了ED。

这时他顿了顿,望向语鹿:“你知道吗?普通人要做到ED这个位置,至少要八年,我只用了三年。”

【备注:Analyst是投行刚入职的岗位,类似于普通销售员;ED是执行董事,国内也叫业务总监,国外的级别跟国内不一样,ED算是比较高的一个职位,比所谓的总裁还高两级】

语鹿听着,露出大大的微笑。

“那我要恭喜你,不过本来你从小到大都很优秀,不意外。”

何子帆想要的不是语鹿的恭喜。

很明显,她脸上露出的表情,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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