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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夏油杰在给白羽绫希搬好行李后便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也没多给安室透一个眼神,而白羽绫希在系上安全带后也娴熟地启动了这辆三年不曾坐过的跑车,一脚油门驶离了即将沦为是非之地的御花茶神社。

安室透在把车开来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不管这是不是夏油杰刻意给他们制造的机会,但如今他和白羽绫希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却是事实。

搞不好这就是最后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安室透想着便看了眼右手侧的白羽绫希,这是他第一次在车里以这个角度看她,从前白羽绫希一直都坐在副驾驶,他从未见过她开车的模样。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开车,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他们之间主动开口的人通常都是白羽绫希,安室透想要直接聊三年前的事情,却又觉得就这么开口有些突兀,只能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上突破。

白羽绫希冷冷淡淡地看了他眼。

她知道安室透这是没话找话,心里虽然也是一百个不自在,却还是好好地答了:“在进入组织之前就会,只是你们从来没问过我。”

这语气还是有些不自然,却也不像是在人前那般故作陌生冷淡。

安室透这才意识到,这应该是他们两人自重逢以来,第一次好好对话。

三年的分离重新拉开了他们当年好不容易才拉近的距离,安室透知道这三年的空白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弥补,如今他能做的只能维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小心试探白羽绫希对自己的态度。

“那今天为什么要突然告诉我?”

安室透回忆着白羽绫希刚才说要自己开车时的样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当时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难道她知道自己手受伤的事了?

白羽绫希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心里堵着气,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听从夏油杰的建议好好地将话说开,只是憋在心里整整三年的委屈,让她很难再像从前一样对待安室透。

如今她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容、听着他好言好语的声音,就忍不住想要对他发冷火,以此来控诉他三年前的果断离去。

明明她清楚当年安室透的做法无可指摘,也知道自己不再是个孩子了、不应该意气用事,可白羽绫希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

仿佛高专四年学习的内容都喂了狗去。

如果她的术式能够像控制身体一样精准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好了。

白羽绫希生平头一次对自己的术式中的漏洞感到遗憾。

她反复做着深呼吸,以此来平复自己稍有松懈就会变得激动的情绪,等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这才用不咸不淡的语气答道:“因为我不想因为某人手臂受伤的缘故遭受车祸。”

这话一出口,白羽绫希就有些后悔了。

她原以为自己这话会引来安室透的不满,她甚至都不想用后视镜来观察他的表情,不想在一阵短暂的安静后,她忽然听见了一声轻笑。

白羽绫希皱着眉,以为这人刚才不仅被夏油杰打伤了胳膊还伤了脑子,可安室透却用着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见过的语气轻松地开口,显然已经通过白羽绫希的反应察觉到了什么。

“你不用故意用这种态度回答我的,绫希。”

白羽绫希的表情稍有松动,她下意识地反驳,却又听见那温柔的声音又缓缓说道:“你想要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态度都可以,不必特意收敛自己的情绪,也不必照顾我的感受。”

雨后初霁的天青色双眼中映着白羽绫希的面容,安室透稍稍敛起脸上的营业笑容,他侧过头看着白羽绫希严肃的侧颜,认真开口。

“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做违心的事情,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白羽绫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像他们刚刚认识、关系最僵的那段时间一样怼回去。可是还不等她开口,安室透仿佛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样,语气一转又开起了玩笑。

“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驾驶哦。”

“……你才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吧。”

白羽绫希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白了他一眼。

她还记得当年自己去参加颁奖晚宴,安室透就是用他惊人的车技甩走了跟踪的狗仔,也让毫无心理防备的她差点吐得死去活来。

被吐槽的安室透表情轻松,他学着从前白羽绫希的动作向后一靠,陷进柔软的椅背,全然是不设防的轻松姿态。

白羽绫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安室透坑了。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需要她伪装自己,实则这个男人还是在一点点地引导着她回到昔年的相处模式。

狡猾的家伙。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心一软选择自己来开车了。

不,不是,白羽绫希立刻在心中否定自己的想法,她才不是看安室透手臂被夏油杰打伤而心软,她只是不想因为安室透手臂受伤没法好好开车怕出车祸殃及自己罢了。

白羽绫希掰正着自己的想法,一眼都不想再看身边的人。

安室透始终都在观察白羽绫希的清晰波动,见她好不容易才放松立刻又板起了脸,就知道自己刚才那招没有什么用,反倒是让原本就油盐不进的白羽绫希更加冷淡。

眼见着车即将上首都高速,安室透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

“ETC卡就放在……”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白羽绫希已经伸手朝后视镜探去,听见他的话后还冷冷淡淡地瞥了他眼,一副“除了这里你还能放哪里”的样子。

安室透:……

过了收费站,气氛变得越发寂静与尴尬。

安室透在波洛咖啡店那套能言善道的模样到了白羽绫希的面前,几乎毫无用武之地,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话题,也不知道这时候该从哪里入手比较好。

好像无论哪个,都引不到三年前。

可是让他单刀直入地提,安室透本能地觉得自己这么做必死无疑。

最后还是白羽绫希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用不经意的语气打破这寂静的空气。

“我听说Sherry死了?还是你亲眼目睹的?”

白羽绫希给彼此一个台阶,安室透本应该是欣喜的。

只是听见她提起之前在铃木特快上被炸身亡的Sherry,眼前又不由得浮现出当日的情形,想到自己无法拯救宫野医生的两个女儿,他的心情难免低沉了许多。

安室透知道白羽绫希这些年一直在琴酒手底下办事,想着琴酒是追杀Sherry的主力,倒也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你对这件事感兴趣?因为琴酒?”

白羽绫希表情不变,语气却突然变得沉重:“明美走之前,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只是琴酒知道宫野明美在她身边多年,也感受到她在宫野明美死后没有完全发泄出的不满,所以Sherry的行踪调查与后续的追杀,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被琴酒告知过具体情况,只能自己单独调查。

而她能够依靠的除了自己的关系网,就只有——

当日在米花饭店酒卷导演告别仪式上目击的那一幕。

白羽绫希回忆着那天在化妆间看见的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很肯定他就是自己当日在米花饭店看见的那两个孩子中的一个。

原以为这次对毛利小五郎的委托能够让她接触到对方,试探下事情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

不料两次与毛利小五郎的接触都没有让她见到自己真正想见的人,白羽绫希都要怀疑毛利小五郎是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

她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自己身边的波本。

这段时间波本一直在毛利小五郎的身边潜伏,即使Sherry死了也没有离去,对于毛利小五郎和那个男孩的情况他本应该是最清楚的,但是……

想到Sherry死在对方的面前,白羽绫希也不愿再多对他提这些,以免这个狡猾又敏.感的家伙发现了什么。

安室透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控诉,他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只能躺平任白羽绫希嘲讽。

——即使炸.弹是贝尔摩德放的。

“所以你这次来委托毛利小五郎,也是因为想要调查Sherry的事?”

“之前还一口一个毛利老师,现在倒是变成毛利小五郎了?”

白羽绫希阴阳怪气,也不给安室透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初基尔出事时,琴酒就认定Sherry和那个侦探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而且Sherry的视频又是‘某人’在他的电脑里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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