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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生还是看着他捂嘴偷笑了会儿。

江代出回来见李诚独自站着等他,顺口问了句:“你同学走了?”

“进去了。”李诚回头一指身后的店,“哦对了,那个齐刘海的是贺繁他们班的呢。”

江代出想着难怪眼熟,也没多在意,低头去开自行车上的密码锁。

孙婷婷最近中午回家吃,李诚看着时间还早,问江代出:“找个网吧来一局?”

江代出把小购物袋塞进外套口袋,长腿一跨上车,“不了,我得回学校。”

李诚:“回去干啥?”

江代出接了贺繁电话心里着急,“贺繁胃疼,我得给他带药回去。”

李诚一个人去网吧也无聊,只好跟着江代出一道回,路上想起来又八卦:“你护手霜买给谁的啊?”

江代出偏头一脸“你失忆了吗”的表情,“贺繁啊。”

贺繁长得是秀气,但不是那种脂粉气,李诚想象不来贺繁擦护手霜,“少扯,送哪个女生的吧?你是不是和送你围巾那个在一块儿了?”

“你不能因为你早恋就怀疑别人都早恋。”江代出一派义正词严,说完又想带着贺繁的份儿,“我跟贺繁,我俩是绝对不会早恋的。”

李诚讥诮一笑,“贺繁要学习,他没空,你又不学习。”

江代出不以为意,“那我看着贺繁学习。”

不一会儿两人骑回了学校。

李诚回班里睡觉,江代出在校门口药店买了药和水,一想贺繁中午肯定没吃好,又打包了一份番茄米线,提在手里给贺繁打电话。

贺繁想在外面吃,顺便透口气,在自行车棚后面的长椅那里等江代出。

没等坐下,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贺繁扭头没看见人,又朝另一边看,江代出忽然扮着鬼脸探出个头。

贺繁没被吓着,动作迅速地把手里没合盖的手机对着他鼻子啪地关上。

江代出反应更快地往后一躲,表情嘚瑟得要命,“嘿嘿没夹着!”

贺繁握拳朝他肚子上轻轻砸了一下,江代出戏精一样地装吐血,看着俨然两只八岁幼稚鬼。

“米线米线,汤要洒出来了。”江代出弯眼笑着说。

贺繁看他走着过来的,问:“你车呢?”

“停校门口了。”

江代出坐下帮贺繁拆药盒,拧瓶盖,按着贺繁平时吃的量捧在手里给他,“胃疼的厉害吗?”

“还可以,这会儿好一些了。”

贺繁接过水和药,把四粒药两粒两粒地吞。

江代出打开外卖袋子,等贺繁坐下,把温度正好的米线递过去。

贺繁夹起一筷子问江代出:“你要不要吃?”

江代出想贺繁赶快把空着的胃填了,摆手说不要。等贺繁细嚼慢咽吃起来,他又嘴馋,不饿也跟着蹭几口。

分着吃完一份米线,两人丢了垃圾,站在操场墙边的水龙头下洗手。

看贺繁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那双筋骨修长的手,江代出想起他的护手霜,献宝似地把外套兜儿里的小购物袋掏了出来。

贺繁疑惑看他,他不知怎么的有点不好意思,摸了一把后脑勺,“给你。”

贺繁接过来,“什么?”

江代出:“护手霜。”

贺繁以为是要自己帮忙收着,“帮阿姨买的?”

江代出:“给你买的,你不是说手上起茧吗?”

贺繁因为拉琴压弦,左手指腹上是会有痕迹,但不严重,也习惯了,说:“给阿姨用吧,她那手天天干活儿。”

“妈有,这个给你用。”

江代出拿过护手霜拆开包装,撕了封口,递给贺繁让他涂。看着贺繁的手,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把拉过来,挤了点乳膏在他手背上。然后又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上手把那膏体在贺繁手上抹开了。

即便是操场的角落,午休时间也会有路过的同学不经意投来视线,贺繁抬眼正对上一个,忙往回抽手,“我自己涂吧。”

江代出把他左手涂好了,刚一松开又抓起右手。

贺繁抽不回去,只好压着声说:“你快松手。”

江代出给贺繁从手背抹到掌心又到指尖,不抬头地说:“我手上都是,借你手擦擦。”

贺繁:“......”

护手霜在皮肤上很快吸收,不黏腻,质感清爽,贺繁觉得江代出的手心比他自己的要糙,都是长年打球拉单杠磨出来的厚茧。

不过让江代出擦这个是绝对不可能。之前冬天他脸上干,年美红要给他涂面霜他死活不干,说影响他的男人味儿,连嘴边刚冒出的那一圈儿小胡子,要他刮掉,他也死命护着,非说是什么猛男的象征。

“猛男”江代出不肯让护手霜沾自己手上,却要涂在他手上,贺繁很无奈,看样子他在江代出眼里达不到猛男的标准。

直到把贺繁的手都搓热了,江代出才放开。

涂都涂了,贺繁抬起手闻了下,感觉可以接受,淡而清甜的椰子香,一点不刺鼻。

可这气味钻进江代出呼吸里,没来由地让他觉得胸腔发胀,心口一阵紧缩,下意识捻了捻沾着护手霜跟贺繁体温的手指尖。

操场上蓦地传来打铃声。

虽然只是预备铃,但从这里走到教学楼也有段距离。

“走吧,上课了。”

贺繁见江代出有些发愣,拍了下他的小臂,示意得走了。

“哦哦。”

江代出回过神来,跟在贺繁身后走了两步,忽然抽风似的又一把拉起贺繁的手走到前面去,“跑吧,别迟到了。”

他话虽这么说,但脚步并不太快,刚刚好是贺繁可以跟上,又不至于等下会气喘咳嗽的速度。

两人在初二楼层的楼梯口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牵着的手自然而然地分开。直到坐进教室,江代出还有些恍神,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平时最能胡侃的人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挨一顿骂坐下后,又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尖回味。

又感到一阵和刚才同样的心率不齐。

下午第二节体育课,正好是六班和一班一起上。

江代出和李诚足球场上兵戎相见,踢得六亲不认,到下课两个班还是四比四平手。又到课间休过去一半,才以一班又进一个球分出胜负。

孙婷婷下了课就拿着瓶矿泉水来操场上看李诚踢球。

围观人群中还有另外几个拿着水或饮料的女生,只是不敢像孙婷婷表现的那样明显,把瓶子掩在身前或是藏在外套袖子里,眼神不住追逐着球场上某一个少年,脸上那份羞涩和甜蜜却藏不住。

散了场后,有对象的男生像犬科动物一样被各自的女朋友认领投喂,没对象的就老老实实结伴回教室到饮水机前排队接水。

一班今天五个球,李诚进了仨,正是春风得意高光时。喝着孙婷婷带来的水,水都不是水了,是蜜,路过江代出时把自己买来没喝的那瓶扔给他,一脸关爱输了球还没水喝的单身狗那股嘚瑟劲儿。

江代出不想理他,但接了水拧开就喝,一点都没客气。

他班虽然这场球输了,但主要因为他班固定的守门员今天没上场,临时换人配合的一般。江代出觉得自己的发挥还算过得去,因此没大影响心情,反而多余的精力撒出去,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中午那种莫名喘不上气的感觉也好了。

跟几个同学一块从操场往教学楼走,半路江代出水喝完了,就往回收桶的方向跑过去扔空水瓶。离着几米不经意地看见陈玉超正探头探脑地躲在离球场不远的一棵树后面。

发现自己看见他,陈玉超不知道为什么表情一慌。

“大拐,你站那干嘛呢?”

江代出一个抛物线将水瓶扔进了隔着几米的回收桶,朝陈玉超走过去。

“我......我没干什么。”陈玉超眼神躲躲闪闪,语气听着有些虚浮。

江代出没多想,嘴角一弯走到跟前,“想看我球场上的英姿就光明正大看嘛,躲这儿干嘛。”

他语带调侃,其实心里替陈玉超难过,同情他的羡慕与憧憬。

因为同手同脚的毛病,陈玉超这几年越发自卑,为了不让人笑他,无论体育课还是运动会都不参加运动项目,甚至做课间操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动作和别人不一样,无论走路还是干什么都慢慢吞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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