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22(1 / 2)

林幼荀眉头笼着愁思,平瑶进来,递上一本夹着页签的书,“小姐,孟居士让人送来的。”

孟月生回去以后,以为林幼荀害怕,到底心疼,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本集子,圈了一首诗,以作安抚。

那首诗名叫《同声歌》,是一首艳情诗。

林幼荀看得震撼,尤其是最后三句诗。

“……**为我师,仪态盈万方。众夫所希见,天老教轩黄。乐莫斯夜乐,没齿焉可忘。①”

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有诸多好处,但也有坏处,林幼荀记性好,韵律平仄学的也快,但她没有作诗的天赋,赋题作诗很容易写成应试打油诗。

天生的才女孟月生,扼腕不已,只能接受。

林幼荀自己作不出好诗,跟着孟月生学了多年,品诗评画,还是有眼力的。

这首《同声歌》以一种欢娱的口吻,写新婚之夜男女房事之乐,而且是以新娘的视角写的。

**,可不是一般的仙女,传说中她向黄帝传授房中术《**经》。

**为我师,其意不言自明。

最后那句“乐莫斯夜乐,没齿焉可忘”,是以新娘之口说出新婚之夜的男欢女爱。

“找出这么一首诗,孟姨也真是煞费苦心。这首诗是哪位才女写的呢?”

林幼荀翻了一页,赫然看到作者两汉张衡。

那位发明地动仪、浑天仪的张衡?

林幼荀颇受冲击,捧着书发了一阵呆,好吧,孟姨阴差阳错地安抚住了她。

这什么“乐莫斯夜乐”,她的新婚之夜不会有的,至于同床而睡,忍一夜也就过去了。

林幼荀顿感轻松,歪在枕头上安心而睡。

再次被唤醒,林幼荀精神颇好,这一觉虽短,睡得很沉,身体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洗漱毕,林幼荀喝了一杯沏的酽酽的茶,彻底精神了。

新嫁娘的礼服繁复,林幼荀先穿上里衣、里裤和衬裙,平瑶从紫檀衣架上取下一件杏子红披风,披在林幼荀身上,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

安璃拉开镜台下的抽屉,抱出一只黑漆镶螺钿的梳妆匣子,站在梳妆嬷嬷身边,给她打下手。

“嬷嬷,粉施薄一点。”

知道林幼荀的性子,梳妆嬷嬷按照她的吩咐,敷了薄薄一层粉,用眉黛淡淡画了两弯柳叶眉,唇上点了玫瑰膏子。

林家小姐生的美,纵使妆化的淡一点,已然足够娇艳。

化好了妆,梳妆嬷嬷拆散林幼荀的头发,一头丰厚长发瀑布般倾泻下来。

“小姐的头发真好,又黑,又匀亮。”梳妆嬷嬷赞叹。

安璃适时递上一把象牙梳。

“小姐今日就要将头发全部绾上,梳髻了。”

镜子中,林幼荀一头长发,在梳妆嬷嬷的巧手之下,高高挽在头顶,梳了个戴凤冠的顶髻。

额头发际、鬓角、后脖颈等处一片光洁,茸茸的碎发已在开脸的时候拔去。

开脸、全绾发髻,这意味着她将不再是闺中的少女,而是他人的新妇。

林幼荀盯着镜子,恍惚了一下。

平瑶解下林幼荀身上的披风,从黄花梨衣柜里捧出嫁衣。

嫁衣绣彩镶滚,光艳照人,极其奢丽,就是穿上之后很沉。

林幼荀穿上嫁衣,平瑶轻轻地扶着她坐下。

安璃捧出一顶金翠灿灿的珠冠,递到梳妆嬷嬷手上。

新嫁娘的珠冠仿诰命夫人的凤冠,与诰命凤冠的不同之处,是新嫁娘的珠冠左右各一扇博鬓,冠饰上没有翠龙、金凤。

捧着珠冠,梳妆嬷嬷手都在颤抖。

林家小姐这顶珠冠,虽不是诰命凤冠,但用料极为奢华,品级低的诰命怕是都比不上。帽胎用金丝编成,冠面上装饰着翡翠云朵、小珠穰牡丹花、金宝钿花,博鬓口圈上缀着一粒粒几乎一样大小的滚圆的珍珠。

用金簪将珠冠戴上,林幼荀一扬脸,屋子里所有人都呆住了。

纵然她们一点点为林幼荀梳妆打扮,看到穿嫁衣戴珠冠的林幼荀,还是看呆了。

林幼荀只觉得这一身真沉。

而且她饿了。

“小姐,孟居士再三嘱咐,点心可以多吃几块,水不能多喝。”

任林幼荀怎么说,这一天,平瑶、安璃两个丫鬟只听孟月生的吩咐。

祁家迎亲的喜船,夜里择定的吉时一到,放了鞭炮,连夜下扬州。

朝阳高升,祁家的喜船来到扬州。

祁寰下船,骑马在前,穿着红绸背心的吹鼓手,吹奏着喜气热烈的曲子,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林家大宅。

好生打扮一番的林老爷,见到骏马之上,身披大红彩绸,帽插红花的祁寰,笑成了一朵花。

祁寰下马,一身新郎官的大红喜袍,穿在他身上,华贵中透着儒雅,气韵格外倜傥。

“恭喜林兄喜得佳婿。”

林老爷一众前来贺喜兼照料场面的友朋,见了祁家公子的风采,纷纷向林老爷道喜。

“林老兄,我说句托大的,令婿这般神采,不止有新郎官的倜傥,还颇有新科状元在长安街上御街夸官的贵气。”

祖籍京师,南下扬州贩盐的一个中年男子,向林老爷说道。

士农工商,士人为重,三年一次会试,大魁天下的状元,更是被称作文曲星下凡。

久而久之,民间婚嫁,新郎官的装扮,便仿照新科状元的盛装,只是新科状元打马御街时穿的赤罗朝服,换成了大红喜袍。

这位京师来的贩盐男子,一番恭维极为高明,即表明自己京师人士、见多识广的身份,又预祝林老爷的贵婿将来高中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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