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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的卧室就在办公室隔壁的杂物间,办公室内装修得金碧辉煌,正中央摆着待客用的红木家具,紫砂的茶壶茶宠,射灯,壁炉,落地窗,背景墙一应举起,办公桌上还有两个翡翠料的大白菜。

  但隔壁的杂物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快散架的木头床上铺着蓝格子的老粗布床单,没有背板直接用膨胀螺丝钉在墙上当衣柜的置物架,歪斜窗台上还放着几盆已经被剪过无数茬香菜和大葱。

  时应刚在老赵的搀扶下躺上床,一歪头竟然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口大电锅,里头还装着老赵早上没吃完的油饼和炒辣椒。

  他一皱眉,老赵立刻羞涩地拔下电源,端起自己的电锅挪到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近些年老赵一个人过,没个女人管教,过得太糙,床头做饭床尾吃,胡子拉碴头发老长,冬天穿着秋衣秋裤睡觉还好,夏天起夜经常穿着小裤衩奔到楼下上厕所,属实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但现在公司里突然多了个年轻人,一天中有一半时间都看着他,他一时半会儿还有点不适应。

  打开窗子给时应透透气,他又按开了床头的空调。

  自言自语在自己的药箱翻腾,“我看没事,就是中暑了,不用叫救护车了,你这么年轻,应该没那么容易死。”

  时应本来还尽力睁着眼,想对老赵的照料表示感激,听到他这句话干脆不白费那力气了,把眼睛闭上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嗯,承您吉言,不死那是最好的。”

  “哈哈哈,那是,你这就是平常干活少了,一下子干猛了。昨天你干太多了,今天该休息的,再说最近你就算没干活也老加班,电视上专家怎么说的,脑力劳动也是劳动。”老赵平常忙,很少去医院,头疼脑热时经常自己在家给自己开方子,他的药箱大得恐怖,里头少说有上百种药品,他埋头苦找,终于掏出一板还没过期的藿香正气水。

  拧开一瓶,他给时应放嘴边,内心感叹,上一次他这么关怀别人,还是二十年前他有老婆的时候,如果那时候他按照前妻的诉求,不再创业找个班上和她生个孩子,那么是不是现在也能有个时应这么大的儿子了呢?

  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人一辈子只能选这一条路,他当初已经把“儿子”换成酒庄了,正因为这样,他更要把酒庄做好。

  时应注资的那点钱顶多撑到今年底,旧酒卖不出去,新酒造出来又要成本,酒庄最终还是要面临倒闭。

  他的酒庄必须要有新的发展方向,他现阶段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时应身上。

  时应喝了药,老赵还没走,看到时应又睁开眼看他,这才吧嗒着嘴皮子道:“小时,这几天你文件看得怎么样了?找到好点子了吗?”

  “光这样干等着可不行啊。”

  下午缓过劲儿后时应将这个月梳理的营销计划一条条讲给老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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