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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程思敏想起这鞋的归属权其实不完全归她,她看着时应的脸色,又马后炮地小声仰头问他,“可以吗,时应?要不我先给思思用一天吧,请你同意。”

  因为家境富裕,物欲通常会被父母过度满足,时应对自己的所有物没有太多执念,但程思敏拥有的东西真的很少,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程思敏的行为。

  富人撒钱那叫做慈善,穷人何来的底气展示大方,难道是效仿释迦牟尼以身饲虎?

  时应搭着眼睫,还是松散地看着程思敏,“我没意见。可是……”这一回他故意慢悠悠地把目光移到了乔羽思的鞋上,打量了几下才抬起来说:“她应该穿不了你的码数。一双轮滑鞋而已,又不是水晶的。不值得思思把脚砍去一半吧。”

  都是硬要挤进另一张皮下的灵魂,同样的物种,雷达相仿,总是能在靠近时精确地识别出对方。程思敏是尊未得道的小佛,时应和乔羽思都可归类为兽。

  “哪有那么夸张啦。”乔羽思眼珠蒙上一层冷意,被时应讽刺成灰姑娘的姐姐,但她还是在笑,只是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些许,在程思敏的肩膀上留下十个小月牙似的指甲印,“人家平常也只穿 35 耶,都怪我爸爸,非要说女孩子要富养,不能穿小鞋,所以给我买大两码。”

  “喏,敏敏,你看,我为了不掉跟穿了好厚的袜子呢。”

  乔羽思朝着程思敏扭了扭脚腕,随后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很是疲倦,“算啦,你们先去滑吧,我突然有点渴了,想去那边的小卖部买棒冰。敏敏,你和你朋友喝什么饮料?我帮你们带。”

  乔羽思一个眼色,一群年轻的男女像是工蜂随着女王行动,全都虎视眈眈地瞧着程思敏和时应。

  “不用管我们。”程思敏迟钝得很强大,根本没觉察出气氛有什么不对,拎着轮滑鞋还上赶着问她:“那你休息一会儿就来找我们哦。我们就在篮球场周围滑。不走远的。”

  “就在这边!”

  何止走不远,时应觉得这群混混看起来是个顶个都会当即从背包里掏出甩棍群殴他俩的样子。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现在想走还来得及吗?少说得少条胳膊断只腿。

  “好呀。”乔羽思低头摸了摸背包,自言自语地说:“哎呀,怎么没带钱包。”她还没向周围的人开口,时应已经主动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她,态度很是亲切:“第一次见面,还没做自我介绍,时应,时间的时,答应的应。今天的饮料就由我请大家喝吧。以后咱们都是朋友。”

  那个暑假,时应和程思敏每天晚上都和乔羽思以及她的小团体在电影院门口会面。

  他们的据点除了篮球场,轮滑摊,还延伸到了台球厅和烧烤店。时应几乎每天都在请客,程思敏则每天都黏黏糊糊地和乔羽思牵着手,给对方涂指甲油,嘴唇挨着耳朵,分享彼此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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