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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时应无意违背程思敏的意愿,向外人暴露她的讯息。

  除了农家铜锅中份,时应迅速在菜单上勾画了几个贵价的下酒菜,将菜单还给老板娘时,压下面上的异样,朝她温和地笑了笑说:“我家也是做小生意的,在市区里,最近行情不好,家里人也是想换个租金便宜的地方。几年前我来过这一片,隐约记得这儿有个卖四件套的。随口一问。”

  “哦。”老板娘点点头,一看菜单,心花怒放,疑惑飘到九霄云外:“那你记性还真不错!点这么多硬菜,你俩喝点酒不?小姑娘都愿意喝我们家那个桂花酿,也不贵,来几两给你女朋友尝尝?”

  “行,麻烦您帮我们拿一瓶。”

  “哎,好勒,等我给你们倒八宝茶啊,桌上这个都没味了,我给你们新沏一壶。”

  老板娘一转头就把刚才说过的话忘了,欢欢喜喜地拿着菜单和大茶壶进屋了。

  程思敏带着贝贝走过来,狗绳拴在桌椅上,自己拖出板凳坐下,先后从包里翻出一大包纸巾,一小包湿纸巾,一瓶手部消毒液还有一盒清凉油扔在桌上道:“你没有另要纸巾吧,我带了。”

  因为刚听到了程伟的死讯,时应的情绪还处于微微的晕眩中。

  在他的记忆中,程伟是个有些好面子的粗人,每一次时应见到他,程伟都会背过手朝他威严地点点头,说一句:“来找敏敏?你们可要好好学习。做家长的多不容易!”

  这种假装的正经持续不了一分钟,程伟就原型暴露,不是脱掉袜子抠脚趾缝,就是用牙齿咬着啤酒瓶开盖子,并且喜欢跟他天南地北地侃大山。

  聊卖菜,聊种地,聊政治,还聊讲价还价的无赖顾客。

  时应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听程思敏他爹说话,总觉得程思敏家里有种他家没有的真实感,喝着啤酒且聒噪的父亲,热情好客端茶倒水的母亲,这些都是那么新奇,有温度,不像他家。

  即便如此,他对程伟的这种感情也只能局限于不反感,所以听到对方的死讯,也就是稍微有些许惋惜而已,但是这是程思敏的爸爸,他难以想象,如果程思敏听到了这件事,将会遭遇怎样巨大的悲痛。

  她会伤心的,即便她再怎么嘴硬,时应就是知道。

  程思敏所拥有的所有坚硬品质都是玻璃做的假壳子,里头装着水母一样的软体动物。

  因为知道,所以他没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她,或许开口要找个时机,总归不应该是现在。

  他得给她铺点沙子做缓冲。

  “嗯,看出来了。要不是你这包不大,我以为桌椅板凳您也自带呢。”

  “切,你这种人哪懂我们小老百姓过日子的精打细算,饭馆里的纸巾少说五块一盒,里头还不装满,我有鼻炎,不得用两包?我现在又不赚钱,能省点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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