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捉虫)(1 / 2)

  夏尼走到了舞台另一侧的画板旁,亨利则站在道林的身边,属于他最重要的一段唱段,在回旋往复的竖琴声中开始了:

  “我不希望你留下来,我担心你会给他不好的影响。”(巴兹尔)

  “世上哪有不好的影响?一切的影响都是不道德的。害怕社会是道德的基础,害怕上帝是宗教的秘密……年轻人,你害怕我的影响吗?”

  “不,我不怕。”(道林)

  “那么听我说,道德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人的一生就是要活得充分彻底!摆脱诱惑的唯一方法就是向诱惑投降,如果说不,灵魂就会得病。克己啊,克己是多么野蛮又自我毒害的创举!你,格雷先生,比如你,你的少年时代像玫瑰一样白,青年时代像玫瑰一样红,在你那天使般的外表下,有让你自己都害怕的激情,让你胆战心惊的念头——你正享受着最美好的青春,理当及时行乐,难道要在垂垂老矣,丑陋不堪,感官衰竭地时候,再去徒劳地追索欢乐吗?那时你得到的只会是厌憎……啊,青春,拥抱它,享受它。尤其你还是如此的美丽!拥有美的人就是王子,你的美貌就像阳光,春天,或是水中的月色!你是多么幸运!世间的一切都任你予取予求,然而诸神赐予你的幸运,它们马上就会拿走!青春啊,青春!除了青春,世上什么都没有。”

  他的歌声如此沉稳而锋锐,让音乐学院的学生们不由暗暗担心,怕道林的唱腔无法与艾斯曼匹敌,使得这段音乐失去了平衡之美。

  “道林,我感觉这是我画过的最好的一幅画,你脸上有这样一种特殊的神情——哦,我不知道,这是我最好的画,这也是你最好的画!”此时,巴兹尔唱道。

  “扮演道林的是谁,他是我们学院的吗?”

  “不,听说他是专门请来的外援之一。”

  “什么?难道我们没有人唱这一段了吗?”

  “据说他是埃尔加教授亲口选定的,谁也不能更改。”

  舞台上的少年走到巴兹尔的画板之后,随即像是被自己的美惊倒了一般,踉跄了两步。

  “我,这是我吗?画像中的人是我吗?他那天蓝色的眼眸是我的,他那微微翘起的嘴唇是我的,他是我,但是又超过了每一晚镜中我的模样!他竟然是我,我竟然是他?!”

  伴奏的横笛反反复复,起起落落,又有排箫的低吟随之应和。但是最悦耳的乐器,也不如少年落珠碎玉一般的歌声,他的音调之美甚至盖过了整个上一幕,让巴兹尔和亨利的演唱为之失色。他的歌声,就像是最近流传的一本新书《夜莺与国王》 之中的夜莺。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