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各安天命50(1 / 2)

常委会上一败涂地的杨厂子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属楼。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自己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影,大咧咧坐在自家客厅里。

强忍着疲惫,杨厂长勉强挤出一副笑脸:

“老太太,这么一大晚您不在家高乐,上我这干嘛来了?”

语气里的不欢迎简直已经毫不掩饰。

哪怕傻柱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已经听出来了,一时间矗立一旁,搓着手,颇有些局促不安。

反观聋老太,依旧老神在在,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笑眯眯道:

“小杨啊,老太太我没几年好活了,我们院易忠海跟他媳妇,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我。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是不是能从中斡旋一下子。

不要因为人一时糊涂,就一棒子打死嘛!”

此话一出,一边站着的傻柱简直将她奉为天人。

原以为聋老太太这回来就是给一大爷求个情,能不打靶就不错了。

听这意思,是想让他夫妻俩全须全尾的出来呀,这是一个轧钢厂厂长能做到的?

杨厂长能做到吗?

杨厂长做不到!

所以他把公文包一扔,几乎是从自己牙缝里吼出来的声音,“老太太,你想让我去死就直说。

你知道这回易中海他们犯得是什么罪名吗?

倒卖烈属家产,强迫英雄儿女改姓、吃烈士的绝户。

这两条,那一条单拿出来都够得上枪毙的。

最关键的是人现在在分局的拘留所里关着,这事已经捅破天了。

刚才,就刚才。

厂委会上,一把手聂书记亲自定的调子,要从严从重。

您让我跟书记对着干,置那么多常委的意见于不顾,甚至无视那么多保卫、公安的强烈要求。

您是嫌我屁股底下的位置太烫了,想帮我挪挪是吗?”

傻柱人已经麻了,我是谁?

我在哪?

我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

杨厂长在工友面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回这么绷不住的一面让自己看到了。

回头会怎么整治自己?

调到车间?

还是直接开除?

总不能直接让自己消失吧?

所以此刻他尽量低下头,一言不发,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只求杨厂长血气上头,没注意到自己。

倒是坐在沙发上的聋老太,一点不为所动,仿佛杨厂长怒意勃发冲的不是自己一样。

反而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道,“小杨啊,事情都是人办的,罪名怎么定,也由人来说。

瓜分烈属财产?

可是据我所知卖完那些家具,所得的钱财小易两口子可都是给那两个孩子保存着,等他们长大用。

一分都没动他们的。

至于强迫英雄儿女改姓、吃烈士的绝户,那更是无稽之谈。

小易两口子不过是膝下无儿无女,见两个孩子无依无靠的,想要收养而已。

他又不能未卜先知,知道张大根老家还能来人抚养两个孩子。

这也算是主动为国家减轻负担了吧,怎么就吃绝户了?

再说他张大根本来就没留几分家产,抚恤金也才发了两回,何来的家财让人吃?”

张大根没什么财产这是真的,毕竟平时自己独自抚养两个孩子就很吃力,再加上这两年饥荒,有点余钱也都寄回老家了。

确实没什么内囊。

不过这话说得,哪怕是一同前来的傻柱,也为聋老太的一番诡辩惊呆了。

尽管之前他也以为易中海夫妇,是出于好心才想要收养两个孩子的。

但是谁都不是真傻子,午夜梦回他也怀疑过几分易中海两口子的用心。

要不然早不领养,晚不领养,偏偏张大根一去他就把人领回家。

要知道这两年闹饥荒,街道那边可是不止一次上门,想让易忠海支持工作,领养两个孩子的。

都让他用各种借口推诿了。

这一转头就想把有抚恤金供养,家里还有三间大瓦房的两个孩子领回家,还改姓。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用心啊。

易忠海会告诉他,自己就是看中两个孩子有抚恤金,不用自己贴钱才想着让人改姓的吗?

至于家具和房子,他倒也不是贪心。

只是想着趁孩子还小,得让他们尽快忘记自己姓张这回事,彻彻底底变成老两口的养老工具。

房子给大家共用,自己还能赚一波名声,反正要是他们长大了安心给自己养老,最后这些东西就都还是他们的。

谁知道居然会有人多管闲事,给张大根老家通风报信,让一个三杆子打不着的人过来照顾两小孩了。

让他一场算计落了空,甚至惹了一身麻烦。

杨厂长一屁股坐到聋老太对面的实木沙发上,死命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老太太,您跟我这胡搅蛮缠没用。

你去跟公安说、跟政府说,看他们相不相信您这套说辞。

单独我一个人为易忠海那帮子人开脱,没有用。

没有用,您懂吧!”

声音大了点,让里屋听到动静的厂长夫人也伸头过来看了眼:

“怎么了这是?

有话好好说,老人家上了岁数,受不得刺激”

伸手拿过一旁的水壶,给他倒了杯茶,又给聋老太、傻柱续上。

“老人家您能等这么半宿,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拜托我家老杨。

可您也看到了,有些事情他也是力有不逮。

要是实在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您看是不是再上别处想想办法?”

家有贤妻不遭横祸,要搁平时有人上门请托,杨夫人拿这套话出来送客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不过今天来的这位主是什么成色?

想听的时候能听见,不想听见的时候就装聋作哑的老油条了。

您也不瞧瞧,饭点的时候登门,一进来就打蛇随棍上让你给她盛饭。

饭桌上还尽挑好的吃,吃完饭就把碗一推,赖在客厅一等三四个小时。

这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唾面自干都不足以形容这老东西了。

“啊?

什么?

你要给我洗两水果?

不用麻烦了,给我掰串香蕉回头我路上吃就行,那东西软和”

见爱人面上绷不住就要发火,杨厂长赶紧冲她挥挥手,“珍珠,去厨房,给老太太用网兜把香蕉带上” 见她一脸诧异,更是不耐烦,“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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