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 / 2)

  行宫不比牢狱刑具那般五花八门,但越隽的手段也不会因刑具而受限,凤栩被殷无峥牵着走到了偏殿,远远站在门口时,便听见里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他歪了歪头,阖眸静静听了片刻,才睁开眼叹息般地说:“好听。”

  甫一进门,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凤栩瞧见了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让他痛恨憎恶到无时无刻不想着撕碎的脸。

  越隽手里拿着把沾血的匕首,陈文琅被捆在椅子上,惨白的脸因剧痛而狰狞,十指鲜血淋漓,地上散着剥落的染血指甲,不难看出适才越隽是在做什么。

  凤栩终于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愉悦,并非是长醉欢带给他的虚幻,而是真切的畅快。

  047.苦果

  “参见陛下。”越隽给殷无峥行礼后,也对凤栩一礼,这才说道:“臣正问他宋承观的下落,尚无结果。段都统也已审过晏贺,正在审郑羡林。”

  陈文琅还算有些脑子,他知道自己落在殷无峥手里必死无疑,如今还活着是他们还想从他身上挖出些东西来,不说还有一线生机,倘若说了才是真的死到临头。

  他苍白的脸上尽是冷汗,嗬嗬地自喉间挤出干涩生锈似的笑,在与凤栩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神色骤然变化。

  泛起了某种稠腻的、阴冷的欲,还有高高在上的轻蔑。

  “哈……是,是你啊。”陈文琅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潮湿沉冷,恶意森然的两个字自他唇齿间以戏谑的语气念出,“陛、下。”

  凤栩的神色却只是亢奋依旧,他往前迈了一步,仔细地将陈文琅凄惨的模样看了又看,随即回以了同样饱含恶意与冰冷的一声笑。

  “好久不见,陈大人。”他缓缓地说着,“你不肯说宋太尉的藏身之处,是怕死么?”

  陈文琅低低地笑了,声音因疼痛而显得扭曲,“谁不怕死呢,就算是陛下,当年不也为了活下去……跟狗一样摇尾乞怜么?”

  当年。

  是凤栩最最不堪的那两年。

  但凤栩的表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他其实连陈文琅说了什么都没听真切,那些恶心的字音模糊得好似远在天边,长醉欢令他神思恍惚,意识正缓缓堕入难以感受到悲伤痛苦的极乐妄境。

  所见皆是光怪陆离的滔天黑浪、猩红山岩,恍若地狱般的景象中,混杂着凤栩过往记忆的斑驳碎片,他如同局外者一样地瞧着曾经的自己,风光,落魄,最终化作了如今的他自己——遗留在世间苟延残喘的孤魂野鬼。

  于是这一切统统化作急于宣泄的欲,他想要将陈文琅抽筋拔骨凌迟剖心,以此祭奠死在前朝的人,还有……死在前朝的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了越隽手中那把染血的匕首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将包扎的纱布染红。

  “拿来,给我。”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