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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栩。”陆青梧将空了的碗勺放到一边去,柔声问道:“那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凤栩知道她是想问殷无峥,当年他追着殷无峥闹得满城风雨,别说朝安城,连外边的人都晓得他对殷无峥死缠烂打,反倒被人家厌恶得避之不及,谁又能想到今日呢。

  于是他便只笑着开口,说了两个字:“孽缘。”

  见陆青梧刹那无言的脸色,凤栩又笑了声,“你们当初不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么?虽然迟了些,但我好歹是明白了。”

  长辈没少对他说过莫强求,可少年郎蛮劲上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哪里能顾得上什么强求不强求的。

  陆青梧也无奈,轻声说:“我瞧他对你还算上心。”

  她也曾有过白首不相离的一心人,自然知道真心欢喜一人是何模样,殷无峥固然冷酷严苛,但他提及凤栩时的不自知的柔和神色骗不了人,尽管陆青梧不知当初说什么也不肯给幼弟一个好脸色的人,如今又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但在她看来,总不是什么坏事。

  可凤栩却不以为然。

  孽缘既然称得上一个孽字,便知定然是不得善终,何况殷无峥如今还用陆青梧母子的性命威胁他,凤栩将难以宣之于口的苦咽下去,对长嫂笑说:“都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陆青梧欲言又止,可瞧见凤栩清瘦苍白的脸和眉眼间掩不住的倦色,便又将话咽了下去,声腔温和:“那你歇歇,晚些我带怀瑾来看你。”

  凤栩本想说不必了,他其实并不想见故人,可又怕陆青梧起疑,便只能缄默不语。

  大抵人多是如此,落魄时再想起往日风光来,便是恍如隔世,只剩万般怅然。

  陆青梧刚出净麟宫,便瞧见不远处站在树荫下的殷无峥,她收起了在凤栩面前的温和柔婉,气质陡然清冷锐利,只不过还没开口,便瞧见殷无峥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空着的瓷盅上,甚至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

  但他并不打算跟陆青梧多说什么,只以吩咐的口吻说:“这几日,多来看看他。”

  “不必你说,但阿栩是怎么一回事?”陆青梧并非什么都看不出,凤栩如今清瘦得厉害,想是遭了罪,可他性情之变才最让陆青梧忧心,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情绝不会轻易改变,而凤栩的变化显而易见。

  见殷无峥不语,陆青梧沉声道:“我知你如今贵为天子,可当年阿栩对你的心思人尽皆知,你却视阿栩为洪水猛兽壁避如蛇蝎,现下这又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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