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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社会,也不可能把人扣下。

新领导再三表示了惋惜,请谢家再考虑一下。得到拒绝后,请人事带着去办手续了。

现在单位办事效率高多了,人事开了证明盖了章,谢寒梅回贵阳总公司办手续。

下午,谢爸爸谢妈妈去帮忙收拾出租屋,即便有了一个亿,一家人还是把锅碗瓢盆、用得只剩半包的盐巴味精都打包带走了。勤俭节约,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谢爸爸特意借了朋友卡片车来,一个车斗,干干净净拉走了。

当天下午就返回了贵阳。说是贵阳,但谢家不在市区,是在贵阳市管辖范围的县份上。休息了一天,又陪着谢寒梅去总公司办手续。

早就在电话里联系好的,谢寒梅又“知情识趣”,没有因为职场霸凌来讨要说法,更没有借机把事情闹大谋求利益。这种没有冲突矛盾的事情,总公司老总特意交代,走绿色通道,不要因为拖延把矛盾激化了,没事儿都找出事情来。

如此,两天之内,谢寒梅就是自由人了。

接下来,怎么办?

花钱?痛快玩儿?

不!买社保。

谢爸爸销假上班,谢妈妈带着谢寒梅去社保大厅咨询,通过政策比对之后,谢寒梅这个月的社保还是天然气公司交着,下个月就作为灵活就业人员缴纳社保。

谢寒梅一脸的一言难尽,谢妈妈教育道;“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社保是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怎么能因为有几个钱,就放弃国家给的福利?”

“我这不是觉得没必要吗?找个人帮忙办就行了。”

“傻姑娘,这种关乎切身利益的事情,找谁都不如自己来办,麻烦点怕什么,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谢寒梅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挂靠在别人公司。”

“挂靠保险是犯法的知不知道?你平时多关心一下社会新闻,这叫骗保!”

谢寒梅傻笑,“妈,我觉得你最近脾气好多了。”若是以往,谢妈妈肯定是金句频出、嘲讽与讥笑齐飞,现在虽然也是教训人,但言语温柔、态度和蔼,和电视剧里演的温柔妈妈一模一样。

谢妈妈也笑:“当然好了。以前大半辈子围着钱赚,在单位受了气,回家还要受累,当然一点儿火星子就炸了。如今,我已经是快退休的人了,单位混熟了,家里又出了这样的大好事,你们姐妹后半辈子眼见着比绝大多数人好。我和你爸的晚年眼见着比同龄人都好,还有什么只得疾言厉色的?”

谢寒梅认可得点点头,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

谢妈妈继续温柔解释,社保分城镇、农村人口,而城镇社保又分职工和灵活就业人员。之前谢寒梅是职工社保不必管,自然有人负责。现在,谢寒梅交的是灵活就业人员缴纳社保,和职工社保相比,只是少了生育、失业、工伤保险,最基本的医疗和养老保险是能保障的。只要你交最高档,三十年后退休,和职工相比拿的是一样的钱。

这一年来的所有遭遇,最有用的知识在这儿!谢寒梅拿着社保局的宣传册子,心中如此感慨。

缴纳了社保,该享受生活了吧?

谢爸爸谢妈妈不这样想,开始商量第二件大事,要不要告诉谢幽兰。

家里沙发用了二十年,常坐的位置有些凹陷,不好借力,谢寒梅懒散得缩在沙发里,叹道:“随便吧。”

“你的钱,自然要你拿主意。”谢爸爸很尊重女儿的意见。

“我的想法?”谢寒梅现场思考、决定,自从中奖之后,太多事情等着她做决定,一下子没想到小妹身上。“先不说吧,等她毕业,上两年班,知道真实的社会是什么样子,再告诉她。”

“行,我和你爸也是这个意思。小丫头在学校里关了二十几年,单纯得很,得知家里突然暴富,心态可能调整不过来。”谢妈妈一拍桌子,作了决定。

谢寒梅连忙往回找补:“也不用太瞒着,她读的是师范专业,要是不愿意当老师,给她些钱,自己创业开培训班也行。或者不想做专业对口的工作,换其他感兴趣的也行。”

谢爸爸笑得欣慰:“放心吧,还能亏了她啊!”

“我给妈的账户上再转一百万,给小妹的钱从这里出,你们出面给她。”

“别别,先不用。你之前给我们打了两百万,还一分都没动呢。要是没这笔钱,我和你妈也留好了补贴她的那一份。不是说好了,用超过十万的钱家里要商量,这笔钱,我觉得不用打,先存着,你出去好好玩一玩儿,放松一下。”谢爸爸手肘拐了拐谢妈妈。

谢妈妈也附和:“是啊,是啊,出去放松一下。待在家里,楼上楼下都熟悉,又要问个为什么,你们年轻人最不耐烦这些。”

谢寒梅这才放心,笑道:“好,那我先查查攻略,好几年没出门了。”

“查好疫情这块,千万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出门在外天天做核酸、戴口罩,不要怕麻烦。”谢妈妈连忙叮嘱。

谢寒梅笑眯眯从沙发上蹦下来,抱抱妈妈、又抱抱爸爸。

晚上,谢爸爸和谢妈妈躺在床上闲话。

“总算把这事儿平稳处理下来了,的确不该和幽兰说,那孩子没经受过社会毒打,天真着呢。”

“等她谈过一两回恋爱,工作换了一两家公司,有了社会经验,再说不迟。”谢爸爸附和,“幽兰的事情我们还能计划着慢慢来,老大的事,我是一直揪着一颗心。”

“谁不是呢?我最怕的是因为钱,好好的家拆得分崩离析。所以,这意外之财只能是她自己做主。你看,她自己当家,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们在后面给她查漏补缺。没有危险,也不伤情分。她手里有钱,难道还会看着自己的父母、妹妹受穷?咱家就是普通通新阶层,不要多的,只说现在她给的这二百万,多少人一辈子也存不了两百万?”

谢爸爸坐不住,起身从衣柜的带锁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把里面的东西哗哗倒在床上。

“大冬天的,赶紧上来盖着,闹什么呢。”谢妈妈轻斥一句。

谢爸爸披上外套,把脚伸进被子里,盘点家当。

“家里房子有两处,咱们现在住的是不会动,老家那套民宿,现在租出去一年租金五万,等过几年退休了,我们就回去接着经营。老家的地这几年拆迁拆得不剩多少了,你名下还有一亩五分,我名下还有两亩一分,都流转给农业公司,做了标准农田改造,一年几千块,只比荒着强。”

“国债十万,这是我给咱们留的养老钱,虽然有退休金,可以后带孙子孙女,手上没两个钱,也不好。”谢妈妈拿了单据叹道:“谁能想到有今天呢?”

谢爸爸拿了另外两张卡:“老大三十万、老二三十万,给她们攒的首付,本想着只要她们不去北上广深,随便哪里都够首付了。剩下的,得孩子们自己努力。谁能想到有今天呢?”

谢妈妈又把保险单拿出来,一共四分,给双方父母买的。很多年前就开始买了,双方父母的受益人写的是他们自己,当初为了卖这份保险,还和家里兄弟姊妹闹了不愉快。当年,村里人很少有买保险的意识,尤其是这种消费型保险。他们爱买理财型的,投入二十万,收回二十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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