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运无法改变 背负行囊离家5(1 / 2)

清芳想为女儿谋个好出路,下午吃了饭便就去镇上了,有个远亲的孩子在外打工,她去问问路子。远亲在镇上开了家服装店,生意还行,有个女儿和文夕一样大,按辈分要喊清芳表婶。

清芳到了镇上就直奔了远亲的店里,到店门口,远亲正在里面整理货物,做生意的人脸上总是笑得像朵花,见清芳来了,忙招呼道:“表婶,今天怎么又空上街啊,听说表叔出车祸了,现在好点了没。”

清芳挤了点笑容,回道:“在家养着呢?”

“上街有什么事吗?”远亲还是那样和颜悦色,清芳也顾不上寒暄了,直接说明了来意。远亲听完在那絮叨上了:“文夕怎么好好得高中不上了啊!”

清芳也不嫌丢人实话实说道:“家里现在供不起俩孩子了,文夕又不爱上,就随她了。”

“哎,我那死闺女,是一点也学不进,去年高中没考上,我说花钱上个高中,她死活不肯,非要出去打工,你说她还那么小,去哪我都不放心,她又不愿呆在家里,没办法跟人打听了个学校,就在我们隔壁县,在那呆了一个月就吵让学校分配出去了,跟着一大帮同学去了苏州打工,半年都不回来一次,她到也乐意在那受那份罪。”远亲说着已经倒了杯水第给清芳。

清芳听了急忙问道:“哪个学校啊?”

“你想让文夕去啊!”远亲问道。

“嗯”清芳回答的很坚定。

远亲站起来,去柜台拿了张小方片递给了清芳:“就是这个学校,专门给学生找工作的,学费也不贵,一千,不过分配工作的时候还得交四百块的介绍费。上面有校长的电话,你要真想让文夕去,我现在就给你打电话问问。”

“行”。

电话打了不到五分钟,事情就敲定好了,远亲不错,把去要坐的车子,和地点都写在纸上。写完后就递给清芳,“你要看不懂,文夕肯定看的懂得,名片收好,下了火车会有人接,他们手里拿个牌子,上面写着学校的名字。不瞒你,我都介绍了好几个孩子过去了,都是些不愿上学的孩子。”

清芳把东西都收好,正好有客人进来了,便起身告辞了,一路往家走,想着有车路过,就坐车,没车就走回去,走一会车来了,在她的身后打喇叭,可清芳想着自己已经走了一段,再坐车觉得不划算,便没招手停车,天很热,但夹杂着一丝微微的凉风,从而让人并不感觉到烦闷。路边田里的庄稼,开始变黄了,半青半黄的稻穗,都饱满的低下了头,偶尔会看到一两个农户戴着草帽弯着腰在田间锄草,他们将锄头拎得老高,顺势放下去便连根带叶得将杂草铲了起来,然后将杂草上得泥土抖搂干净后,便将其钩到了空地里,等着太阳将他们晒干,他们累了便直起腰来,看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遇到了熟识的便远远的打声招呼,询问对方去哪了。清芳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熟识的人,人问她“去哪啊!”她便笑着说:“上街看看去了。”说完着回敬几句夸他们勤劳的话,便也就匆匆走了。

生发独自一人满面愁容的躺在床上,原本女儿是在帮他揉腿的,可看着女儿那张似乎再也笑不起来的脸,他心里反而是更加的难受,便说自己要睡觉将女儿打发走了,可他哪里睡得着,虽闭着眼,心里的眼却是睁着的。文夕被父亲赶出来后,觉得好乏便就回房躺着了,竹林将这朝北得屋子遮得阴凉阴凉的,躺在床上她没感到一丝的热意,反而觉得凉飕飕的,此刻她的心再不如往日那般蓬勃有力的跳动着,她努力思考着,可是不上学,仿佛脑袋里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什么也想不起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躺在那,一直到母亲回来。

清芳回到家,就把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通,生发觉得挺好,便就同意了。文夕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寂静的黑夜里,她躺在床上有泪无声的哭着。她知道这一去可能再见不到她的好友和同学了,她有些后悔,但世间并没有后悔的药,既然选了就只能往前走了。

第二天天刚亮,文夕就被母亲叫起来了,简单的收拾行李后,便就准备出门。出门前文夕去了父亲的房间告别,生发略感悲伤的说:“文夕,爸明白你的苦心,爸谢谢你了。”文夕看着父亲,觉得他高大的身影不见了,此刻显得是那么得弱小,她可怜父亲,也可怜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将这个家带出困境,前途茫茫她不能跟父亲保证任何事情,只轻声说:“爸,你好好养着,我挣到钱就往家寄。”生发连“哎”了两声,便劝女儿早点出门。

文夕抗着行李出了门,她理解父亲,父亲的前半身都在苦抗着,若不是真的抗不动了,绝对不会同意她辍学的,也许是天意弄人,也许命该如此。倒了两趟车到火车站,绿皮车厢里不算拥挤,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人,她和母亲并排坐着,对面坐着个年轻小伙子,白净斯文,鼻梁上架着副眼镜,表情略带着微笑,穿着打扮看不到一点农村人的土气,年岁看上去应该是个大学生。这是文夕第一次坐火车,可她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快乐,绿皮车开的很慢,一站一站的停个不停,感觉刚提速,便又开始减速,车厢里的人上上下下,大多数都抗着笨重的行李。清芳从包里拿出了几个茶叶蛋,递了个给女儿,自己拿了一个,打开蛋壳里面的汁水一下淌了出来,在它所能涉及到的地方流下了痕迹,清芳拿着蛋在那一动不动,文夕看着慌忙到包里去寻纸,还未拿出对面的年轻小伙递过来了一张纸手帕,清芳说了声谢谢,接过了纸手帕。纸手帕发出淡淡香味,文夕将手从包里抽了出来,她没有这么高档的纸巾,书包里装的是一大包粗糙的卫生纸,她觉得有些丢人,便没再往外拿。清芳用完了一张,小伙又给递了一张让她把凳子也擦了。小伙的善意让清芳很是感动,农村人受点人的恩惠,必定还礼,清芳硬是要送个鸡蛋给人家,小伙推脱着,鸡蛋处在了那尴尬的命运里,文夕看不下去了,便伸手将母亲手是的鸡蛋拿走,顺便跟母亲说:“妈,人家不饿,我饿,给我吃吧。”壳一拨,塞进了嘴里,小伙朝文夕笑了笑,文夕也勉强的回以笑脸,然后又沉默不语的望着车窗外。

生发独自呆在家里,院里的鸡鸭在吵叫着,早上清芳走的急,没顾上给它们喂吃的,几只强壮的鸡鸭已经飞离了栅栏在外撒起欢来,它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里,鸡屎随着它们的行走而落在地上,半靠在床边正发着楞的生发看见了这帮不速之客,嘴里不断的发出赶跑鸡的拟声词“哦去、哦去。”没有竹棍的威胁,声音对这帮鸡来说已经没了威胁力,生发拿起了床边的鞋子扔了过去,本想将鸡赶出去,结果乱成了一锅粥,鸡们到处乱飞座椅上,缝纫机上、电视柜上,如果不是因为生发在床上的话,它们大概会飞到柔软的床上。生发气不打一出来,心想着:现在是连这些畜生都来欺负他了,他干脆什么也不管了,仍由它们闹去。他躺在那把眼闭了起来,眉头紧凑着都快挨到一起了。

老爷子端了碗酒酿鸡蛋走进了屋内,看着一群鸡跟儿子做伴,连忙出门拿来竹梢子,生发躺在床上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手上得竹梢每一下都稳、准、狠的抽打在鸡身上,鸡们“咯咯”乱叫着跑了出去,生发感觉老爷子仿佛变年轻了。不管是人也好,动物也好只要你比它狠,它便怕你,鸡们斗不过老爷子,灰溜溜的都跑了出去。老爷子将竹梢子朝屋外的鸡们扔去,嘴和手都因为怒气而抖动起来,他颤颤悠悠的将放在堂屋的碗端到儿子身边。

“趁热吃。”老爷子轻声说着,没了刚才的戾气,生发接过了碗,他正饿着,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清芳呢?”老爷子问道。

“文夕要出去打工,清芳把她送到那专们给人找工作的学校去了。”生发边吃边说。

老爷子紧了眉,一会又舒展开,他捋着那和他头发一样银白的长胡子说:“文夕这孩子孝顺啊。”

碗里的酒酿仿佛一下子不香了,生发吃的慢了起来,眉头依旧紧蹙在一起,回道:“文夕算是被这个家给连累了。” “文夕这孩子仁孝,现在虽受些苦,将来必定有福享的,不必为她担心。倒是你自己别整日愁眉不展的,你的肝胆都受了伤,气大伤肝,不管怎样得看开点,人各有各的活法别老想着跟你的哥哥妹妹比,人得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这些年你跟清芳打打闹闹的没停过,人都说家和万事兴,你们得和和睦睦的这家才能兴旺起来,好好管管自己的脾气,凡是让这点媳妇。文夕、文朝两孩子不错,将来总还是有盼头的,人不要去争一时得往长远的看······”老爷子絮絮叨叨了很久,若放在平日里生发早就把人给轰走了,可今天老爷子的话听起来是那样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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