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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菲尔铁塔下,在收到信息后就一路疾驰驾车赶来的赤井秀一,看着上面冒出来的火光,面无表情地叼了一根烟。

但并没有抽,仅仅只是叼在嘴上。

他脸上没有表情,脑子却是动的飞起,一时间想了很多很多。

到最后,他有些沧桑的想:未来的游客去卢浮宫已经看不到真的蒙娜丽莎了,而在今天过后,他们也将看不到埃菲尔铁塔了。

——能否看到重建品,都要看法国施工队的复原速度。

但一想到法国三天一游行,五天一罢工的现状……

嗯,至少在五年之内是见不到了。

还好自由女神像保住了,还好还好。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总是会变得格外的漫长。

组织给配的德系车方向盘在左边,赤井秀一把烟点燃,夹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第一个指节上,放在车窗边,看着火星慢慢的燃完。

就这样,在第三只烟燃到一半的时候,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发出了‘咔’的一声声响。

因为本就开着车窗通风,所以车里面的温度本来也不高,来人刚一进来,车前方的玻璃上就升起了一层白雾。

那白雾在里面,雨刮刮不到,只能人动手自己去擦。

而用来擦玻璃的抹布,却并不在他这边,而在另一边。

“我拿一下抹布。”

赤井秀一刻意的不去看旁边的人,捏着烟的手用来做支撑,身体向前倾,越过她去够右边车门下的抹布。

但无可避免的,他还是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重的铁锈味。

“啪嗒。”

猩红的液体顺着那人艳红的发丝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受伤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眼望过去,发现对方早就停止了往自己身上缠绷带的动作,嘴角带着点笑,好整以暇的看他。

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薄唇微微动了两下,轻飘飘的说:“别人的血。”

他垂下眼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和视线一起收回的,还有拿到手的抹布。

但总有人不愿他就此如愿,伸出手,半握在他往回收了一半的手腕上,用力一拉——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她靠得很近,深蓝色的眼睛像最深沉的海,一个浪头翻涌,要连人带船一起吞没。

赤井秀一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堪称慢吞吞的视线,将面前的人从头到脚都扫视了一遍,发现此人身上正散发着一种吃饱之后的餍足气息,想来是完全不需要他的担心。

“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他反问回去。

“不会。”

她挑起他的一缕长发放在手上玩,随意的像是在对待一个玩具。

赤井秀一对此完全不感到意外,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他腰有些酸,手指被燃到尽头的烟烫了一下,示意他该说点什么了,“赢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他其实完全没有设想过她输掉的情况。

考虑到此人以往的种种操作,以对常人的看法来度量她,那简直是侮辱。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那些把黑羽千影逼到了绝路上的杀手们,甚至连DGSE特工一半的抗揍程度都没有,几个回合就倒了一片。

不过,他们领头的那个人,在最后倒是给了她一点惊喜,用一个c级的戒指使用了晴之火炎,试图临死反扑。

说实话,她看到这久违了的东西时,还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这玩意儿其实算是个意大利特产,现在竟然都传法国来了,彭格列还是不够垄断啊。

——但想了下,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游戏追求永生的途径大体也就两种,一种是试图解开死气火炎所蕴含的生命代码,另一种则是寻找传说中的宝石潘多拉之泪。

‘动物园’在追求后者的道路上,发现了些前者的线索,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说实话,要是脑洞再开大一点,那什么潘多拉之泪,有可能就是块死气水晶,甚至还可能是彭格列指环呢,万物皆有可能。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甩出枪给了那杀手一个痛快。

事情解决后,她把车钥匙抛给黑羽千影,让后者自己去联系黑市的医生,然后便离开了。

——同时间能够召唤的车辆只有一只,所以她才会早早打电话让莱伊过来接应。

如月枫扫了一眼提出问题的赤井秀一,后者正在用眼神示意她松开他的头发,“明知故问。”

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抹布几下便擦干净窗上的白雾,“接下来去哪?”

“服装店。”

她把剩下没用完的绷带卷吧卷吧,用来擦脸上溅上的血迹,厌恶的皱了皱眉,“身上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作为时尚之都,巴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服装店。

赤井秀一开着车,一边留意着路边的建筑物,一边说道:“你的伤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别人的血啦,我只是皮外伤。”

如月枫懒洋洋的说道。

——对于重新把痛觉调回5%的她来说,就算是血条就剩1%了,那也疼不到哪里去。

区区致命伤.jpg

更何况,那些人也没那个能耐,所以确实就是些见了点血的皮外伤。

赤井秀一于是很有眼色的没有再说与此相关的话,只在经过一家橱窗时,微微偏了偏头问道:“这家如何?”

如月枫看了一眼橱窗内展示的衣服。

假使这是个换装小游戏,那么现在,那几件衣服上大概就会冒出几个大字,【优雅】【华丽繁复】【洛可可主义】。

……不一定实用,但绝对保暖。

“就这家吧。”

她抬手按上了车的把手。

“好看。”

“很好看。”

“非常好看。”

赤井秀一站在试衣间旁边,冰绿色的眼睛中写满了真诚,但往深了看,会发现他其实有些走神。

他其实分辨不出来哪个丑哪个美,只觉得穿在对方的身上都一个样。

长得好看的人,就算身上套个麻袋都和穿高定礼服似的。

但问题是,穿得这么繁杂,一会儿行动会不会有些不方便?还是说她打算逛完店就打道回府?

如月枫被他的回答给逗笑了,“你一定是那种不受女性朋友欢迎的人,陪你老妈出去逛街的时候难道只负责拎包吗?”

赤井秀一深沉道:“我没有妈妈。”

——鬼才信。

按照这个世界上同姓氏的人之间必有点关系的基本操作来看,赤井玛丽绝对与赤井秀一脱不开关系。

也不知道那位MI6的长官知道自己儿子这么说,会是个什么反应。

话说回来,英国MI6特工的儿子竟然去美国做了FBI,嗯……怎么不算是一种背刺呢。

如月枫挑了挑眉,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来点建设性意见,先生。”

赤井秀一眼都不眨的说道:“意见就是,你穿什么都好看得要命,女士。”

她轻笑了一声,“美国人都和你一样会说甜言蜜语吗?”

他耸了耸肩,“也不全是。”

下一秒,他就感觉头上一沉,眼前一暗,抬手掀起那挡住了眼睛的障碍物,发现是个帆布质地的灰黑色牛仔帽。

“来吧,西部牛仔,我换好了。”

他揭开帽子,看到她对着他笑,又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微微偏了偏头说:“别天天带你那个针织帽了,多尝试点新鲜的不好吗?”

“比如礼帽?”

某人想起了组织内曾经一度盛行的,他是血腥凯撒找来的琴酒替身的传言。

“你可以试试看。”

她对着他耸了耸肩,做了个怪表情,“但你真的喜欢吗?”

很显然,她出来了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赤井秀一眨巴眨巴眼睛,适当的装傻,“我还是喜欢针织帽,风吹不掉,很容易固定,不和礼帽似的不知道要用多少曲别针固定。”

“琴酒戴帽子的时候不会塞曲别针的。”如月枫上前一步,将牛仔帽下的绳子拉起,“这个帽子也挺好固定。”

她的手指很灵活,给区区一个帽子的绳子打结那叫一个轻而易举。

但手抬起来的时候,难免会碰到他的下巴,后者垂下眼睛看着眼前的红色发顶,感觉这一幕有些迷之像女朋友给心上人系领带。

那么血腥凯撒也会系领带吗?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马仔(小弟)啦!”

对方拉着他往镜子前一凑,满意的笑声拉回了他越飘越远的注意力。

赤井秀一看向眼前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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