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不值217(1 / 2)

但想想两人曾经的情意,心内暗叹口气,她又不禁替邵漠惋惜。

撇开邵漠的身份不看,他高大英俊,武功高强,平心而论,跟翟祯安站一起也毫不逊色。

只是走到这一步,也没办法了,小姐的身份就摆在这儿,翟公子又是那样光鲜的人物。

听说这次如果没有翟公子的帮忙,邵漠可能要获死罪呢!

如今能保住条命出府,也算是好结局了。

杳香不动声色地移开双目,垂下脑袋便往门外走。

她此时倒是庆幸,段朗跟她同是奴才。若段朗是个公子哥,她将来还怎么嫁给他,至多也只能做个通房丫头吧?

端着长寿面,放在案桌上,杳香有点担心自家小姐。

小姐早早就去庖屋准备这碗面,要是她没猜错,应该是为邵漠做的吧?

但现在,邵漠已经跟他娘一起离府,他跟小姐以后再也没可能了,这碗面……

“杳香,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杳香点头,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出去,室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

虞维音看着那碗面,加了两个鸡蛋,几片鲜嫩的青菜叶,腾腾地冒着热气,轻轻一嗅,便能闻到清淡的面香。

举起筷箸,将那碗面吃得一干二净。

味道很淡,幸好他没吃,虞维音的泪忍不住再度落下。

脑海无法控制地涌出邵漠的脸,胸口的痛,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抛进了辽阔无垠的大海。

她怎会对他说那样的话?而他,居然也会问出那样的话?

他们两人,果然是从来都没信任过对方么?

只是,为何心会这般痛?

好似瞬间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让她快要溺在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里。

再从攒花妆匣中摸出一封信,是写给邵漠的。

凝望那最上头的一行字:愿与君白首,以慰平生。

她眼眶再度泛红,执了小亳沾墨,便在后面续了下去:邵漠,你真是个莽夫!竟然被我三言两语,便刺痛了你的自尊,却不想想,我背后的用意!

我虞维音,当真是白认识你一场了!

一挥而就,将亳笔放下,执起那封信笺,便要往案桌上的灯盏上去凑。

可当火舌炙黄了花笺的边缘,她猛地收回,如同心口被狠狠地灼了一下。

终究是不忍,不舍。

再度放回妆匣,压在案桌旁屉柜的深处,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打开这个妆匣了。

翌日清晨,虞府院外,大雨瓢泼,狂风呼啸。

雨点似刀剑般,密密麻麻朝人的身上飞去。

邵漠与邵母站在石狮子前,见那两个石狮子被大雨浇打得愈发狰狞,气势磅礴。

邵母穿深蓝袄裙,打着把纸伞,提着个大大的包袱,脸上并没有离府的悲伤和不舍。

她感慨道:“漠啊,娘就说了,那大小姐对你没几分情意,早让你不要放在心上,你非不听娘的话!如今害得你我母子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捡回一条命啊!多亏了皇天菩萨保佑,咱这就赶紧回长平县吧!”

邵漠不语,利剑般冷彻的眸,望向紧闭的门扉。

院门上朱红底描金“虞府”二字,在大雨里,依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雨点纷扬,顺着纸伞,不小心溅落在他的发上、肩膀,将那身玄色衫袍,浸出层细细的雨水。

但他似石雕塑般,一动不动,只呆呆望着那门匾上的字。

想起初进虞府时,他心中对这栋高楼朱户,涌过许多惊艳和诧异,如今,他心中只有难言的沉重。

邵母发现他的低落,不由回头看他。

“漠,你还舍不得离开?难不成要把命都丢了,你才醒悟过来?你跟那大小姐本就不是一路人,别想了!在娘心里,其实云翠比大小姐更好,会是个好媳妇儿,好儿媳!”

那大小姐瞧着,哪哪儿都不顺眼。

邵漠紧抿着唇,想要反驳,依然没开口,凝着那扇紧闭的院门,他咬牙收回目光,却无法忽视内胸腔涌出的酸热。

那种不舍与不甘,无望与绝望混织在一起,将他心口灼烧得无比疼痛。

邵母又道:“漠啊,娘想了想,咱回了长平县,便赁个铁铺,今后你娶妻生子,也有个盼头,娘给你做帮手,你说咋样?”

“娘,孩儿不做打铁匠。”顿了一顿,邵漠沉沉开口。

“做铁匠有啥不好?你爹以前也做过铁匠的!”见儿子不说话,她又问,“那你说说,你想做什么?砍柴,还是杀猪?只要你说出来,娘跟云翠到时候都会帮你的。”

邵母脑里想得十分美好。

“孩儿……”

玄衣玄衫的高大身影,默然一怔。

顿住步伐,脑海中便浮现一张清丽出尘的面庞。

尽管她说的话句句刺心,几乎要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可那女子或笑或怒,或悲或喜,或扬眉发狠,或妩媚生辉,皆令他怦然心动。

他竟不能将她的影子,从脑海里驱除一分一毫!

只能任由那双无形的手,不住在他心头撩拨,将他折磨得双目猩红。

“孩儿……要去投军!”

他抿唇,攥紧了双拳,对邵母道,“娘,所以孩儿这次不能跟您回长平县,孩儿要去边关参军。”

近几年,边关时不时便有戎狄兵马来犯,大陈正是招兵买马的时节,一旦在边关闯出点名头,最容易飞黄腾达。

这算是穷人家跨越阶层的一条捷径了。

要么死,要么赢。

只要肯拼命,不断精进武艺,增长谋略,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小姐已是他的人,即便她要嫁给旁人,他岂能善罢甘休?

那些冷眼,那些嘲讽,以及鄙夷的神色,他终有一日要通通讨回来!

她说他冲动、无能、懦弱,也许是有几分赌气在内,但被心爱的女人这般评价,恐怕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

说到底,她心里根本就没将他当回事!

带着这股怒怨,他浑身都好似要沸腾,恨不得立刻拔剑而起,冲上战场浴血杀敌,好将满腔痛意狠狠发泄出来!

邵母看着儿子寒中带怒的神色,道:“漠儿啊,你去投军,也是为了那大小姐?”

将牙咬得咯咯响,他冷道:“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女人,不值得!我只是想让娘过上好日子!”

邵母听罢,这才放下心来。. 但想想两人曾经的情意,心内暗叹口气,她又不禁替邵漠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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