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 / 2)

  她也完全可以想一想, 在她所知道的知识之中,有哪些手段能够让大唐的亩产增加, 让百姓多吃上几口饭,又有哪种发明能在此时达成,造成足够有震慑力的效果,成为她和母亲两人的政治资本。

  就算她的知识储备不够多,那也无疑是一条安全且稳固的路径。

  但不管怎么说, 薛仁贵这句话, 因其暂时忽略掉了她的性别年龄和身份, 听起来像是一句格外有分量的祝福。

  一份希望她平步青云的祝福。

  他所说的“机会”到底是军事上的还是政坛上的,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当她目送着薛仁贵以及那些随行亲卫一并策马远去的时候, 她又忽然有几分恍惚。

  在她的视线之中,洛阳东郊道旁的槐树将日光切割成了碎片,投在黄沙飞扬的官道之上。在这整片的绿荫之中,唯独颜色鲜明的,正是薛仁贵那匹御赐宝马后头的一道鲜红飘带。

  他用作武器的画戟与劲弓都还放在随行的车驾之上,随身佩戴的宝剑却立在那道飘带旁,剑柄上闪着铁器的寒光,恰恰和飘带的颜色相互映衬。

  以至于当这一行数人的身影都已模糊成了黄沙之中剪影的时候,这一点鲜红便在李清月的眸光中闪动了一刹。

  好像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她也忽然想到,永徽五年她刚听到薛仁贵名字的时候,她最先回忆起来的其实是那句传唱的民谣。

  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李清月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她不免去想,既然有幸来到唐初这个时代,为何连母亲都敢在想通了科举弊病之后,去尝试着争取更多的话语权,甚至会在她所知道的那个未来里,走向此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走过的路,而她明明带着后世的眼界和知识,却不能再敢想敢拼一点呢?

  比如说——

  真的像是薛仁贵所说的那样,参与到大唐对境外各国的作战之中。

  “公主在想些什么?”阿史那卓云发觉在明明已经看不见薛仁贵身影后,李清月还站在原地愣神,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反正她不会觉得这个举动是安定公主对于薛仁贵依依惜别。

  就算小孩子真明白分别是什么意思,也不会在这等并没多大交情的两人之间。

  李清月这才回过神来,收起了脸上那些过于深沉的想法。

  她总不能说,她又因方才的那个志向,进而琢磨起了两件事。

  其一便是,她至今为止还没有领到的封地,是不是也遵循同类递减规则。那么很有可能,她拿到一户的封地算了一个数值后,额外的二百多户封地,也仅仅是个添头而已。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