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决心80(1 / 2)

云破天阴,西北的旷野素来少有江南绵绵的春雨,可在这微凉的清晨,伴随着低鸣的闷雷,颗颗落珠渐渐浸湿了我的长发与衣衫。</p>

“恭喜姑娘了,国相大人可是我朝不可多得的逸群之才,姑娘真是好福气啊。”</p>

“是啊,不仅如此,大人几近而立之年,却洁身自好的连一房姬妾也未曾纳过,于男子中甚是少见呀。”</p>

“国相大人,来日共结连理之时,切莫忘记要赏杯喜酒与下官们喝喝啊。”</p>

“那是自然。”他在我身后低低地笑着作答,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坐实。</p>

“那下官们便告辞了、告辞。”那些官员们接二连三的拱手作别。</p>

人群散去后,他上前执起我的手:“落雨了,我们该归家了。”</p>

“是,我们归家。”我挽住他的臂弯,双双向轿辇走去。</p>

“你今日请旨赐婚,还顺利吗?”我靠在他的肩上,随着马车的颠簸而缓缓摇晃着。</p>

“别担忧,旨意过两日就会下来了。”他揽着我,吻着我的额头说道:“你什么都不用管,只安安心心地等着嫁于我便好。”</p>

我捏着他的手指闷闷地沉默着,须臾后伸手揽住他的腰,像鸵鸟似的将头埋在了他胸膛前。</p>

“媛儿,你是否有话想对我说?”感受到我的举动后,他将我牢牢的抱住,低头在我发间轻轻蹭着。</p>

“没有。”我摇了摇头,那样的事让我羞于启齿,况且我如何能够再加深他们甥舅之间的矛盾呢。</p>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他抬起我的下颌注视着我的眼睛:“嬉笑怒骂皆形于色。”</p>

“不许瞒我,如实说来。”他的眉目很深邃,瞧人时总是洞若观火。</p>

再被盯下去,他一定会看出破绽的,即便我和阿稷并没有到那最后一步,可惊惧和愧疚还是让我对他自责不已。</p>

我眼中渐渐泛起水汽,他的脸像漫延的山雾一般,越来越模糊。</p>

“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再次藏入他胸前:“想到一刻也不能分开。”</p>

摇动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p>

“那就不分开,一刻也不。”他掀起轿帘,将我拦腰起抱,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向侯府中快步走去。</p>

一进入他的屋中,便是铺天盖地般的拥吻,我热烈的回应着他,搂住他的脖颈任由他肆意采撷。</p>

屋外大雨瓢泼而至沙沙作响,檐下躲雨的鸟雀们叽叽喳喳的闹着,仿佛在感叹这春雨怎么来得这样急骤。</p>

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紧抱着他恨不得一起沉沦。心旌神驰间,我向着他滚动的喉结吻去,伸出手笨拙的扯起了他的腰封。</p>

与其这样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我更想把完整的自己先交付于他,可激吻着我的人却忽然停了下来。</p>

“媛儿?”他眸中燃起了炙热的烈火,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我。</p>

“别废话。”古人的衣衫层层叠叠的,我扯不动他的,只好去扯自己的:“你若再犹豫我可就走了。”</p>

他听闻我要走,搂住我的腰就向里间走去,然后将我推倒在榻上,随即又天昏地暗的吻了下来,却在褪下我的外袍后,用被褥紧紧的裹住了我。</p>

“干嘛?”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往日如饥似渴的不是他吗?</p>

“呵…”他俯下身抵着我的额头轻声笑了起来:“想不到媛儿比我更着急。”</p>

“胡说些什么呢…”我一噎、磕磕巴巴的说道:“我这都是,看你忍…太辛苦…”</p>

“你是我最珍爱的人,是我的妻。”他侧躺在我身旁,轻拍着我的脊背:“我虽总是对你动手动脚,却也深知新婚之夜才能行夫妻之礼的规矩。”</p>

他珍视的话语让我不禁甜蜜的笑了。</p>

“那还脱人家衣衫做何。”我假装撇了撇嘴。</p>

“外衫都淋湿了,若不及时褪下,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p>

“还以为你是只大灰狼呢,原来都是装的。”我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着,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带着调侃。</p>

“媛儿放心,待到洞房花烛时,为夫一定让你满意。”他也捉弄起我来。</p>

“啊!你羞不羞啊!”我是真比不过他的游刃有余。</p>

“你我夫妻,早晚要坦诚相见的。”这厮竟越说越过火了。</p>

我羞红了脸,连忙抓起被褥盖在头上,不一会儿后、又憋闷着转过身藏到了他怀中。</p>

一夜未眠的疲惫,让我很快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可阿稷凶狠幽怨的面孔,却总是侵扰着我的梦境。</p>

待再醒来时,已是午间了。</p>

“睡好了吗?”他笑眼缱绻的望着我。</p>

“你不去批阅奏简吗?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伸手准备去拿干了的外袍,却被他抢先一步拽在了手中。</p>

“又干嘛?”我莫名其妙的问道。</p>

却见他掀开被褥,仔细又轻柔地为我穿起了衣裳。</p>

我偷偷的笑着,飞快在他脸颊边啄了一下。</p>

“本县主赏你的。”我扬起了高傲的头颅。</p>

“谢县主赏赐。”他咬着我的耳朵说道。</p>

用完午膳后,云雨初歇,天色渐渐放晴了。</p>

我和魏冉双双骑了马,向着疾风营驶去。</p>

刚到周重的院外,便撞见了端着铜盆的云月,盆中是一汪红艳艳的血水。</p>

“云月,怎么回事!周将军伤的很重吗?”我不禁焦急起来。</p>

“姑娘,侯爷,您们来了。”云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匆匆行了一礼:“将军落了马,被道路旁的碎陶片扎进了臂膀,流了好多的血。”</p>

我皱眉与魏冉对视了一眼,怎么会这么巧,道路上有破碎的陶片也就罢了,如何能刚刚好就落在了那上面。</p>

秦人本就是马背上打天下的,更遑论周重的骑术是那样精湛,他根本不可能落马。</p>

我们疾步向屋中走去,看见周重正斜靠在榻上歇息,肩膀下三寸的位置包裹着厚厚的麻布,隐隐有些暗红的血迹。</p> “周将军好些了吗,可还有何大碍?”我边跨进房中边说道。</p>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