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 2)

  之前在书房说话时,怎么没听坞主提起?

  她摸出一块油纸包好的奶饼,慢慢地咬在嘴里。

  东苑没了她的住处,被褥已经搬去正院厢房,所有人都知会过了,她也在书房里当面应诺下了。没有早晨刚答应,晚上就悔改的道理。

  她站在门边琢磨了一会儿,混乱中理不出头绪,咬着奶饼,慢腾腾地往院门边走。白蝉已经等候在门对面,把她带去了主院东边厢房。

  歇下的时候,心里默默地拿定主意。

  今晚早睡。

  明早清晨早起。

  赶在东苑早课开始之前,去书房一趟,把三间青瓦大屋里外洒扫干净。

  她年小力微,做不了什么大事。但至少出力洒扫书房,也算是没白吃霍大兄今晚舀进她碗里的一勺肉酱了。

  想到这里,心里安稳了许多,瞬间进入梦乡。再醒过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

  明亮的厢房里,阮朝汐睡眼惺忪起身,抱着松软被褥怔坐了一会儿。

  头顶悬挂的流苏斗帐,用于里外隔断的松涛屏风,靠窗摆放的紫锦小榻,小榻边半人高的一对敞口大瓷瓶……眼前的精舍,处处布置巧妙,处处透着陌生。

  她忽然一骨碌起身,匆忙洗漱打理自己,扎好丱角髻,换上簇新小袍子,套上白袜布鞋,急匆匆往书房方向跑去。

  书房门窗都敞开着,挡风的布帘子左右挂起。

  屋里弥漫的药味远远地从门窗透了出来。

  荀玄微倚着流彩晕光的云母窗,正在伏案写信。喝了一半的药盅就放在手边。

  “坞主。”阮朝汐跑得太急,甚至都没注意到一路无人阻拦,值守正屋的部曲对她视若无睹,任她从敞开的大门直接跑进了书房。

  “早上无人喊我,我、我睡迟了。”她喘着气解释,举高手里的洁布和小木盆,“坞主要我打扫书房何处?尽管吩咐下来,爬高扫低都可。我很能干的。”

  荀玄微的目光抬起,扫过她手里的洒扫用具。

  “我何时说过,要你打扫书房了?”

  阮朝汐愕然答,“昨日才说的,搬进主院后,每日书房待命洒扫……”

  “待命洒扫的意思是,”荀玄微极耐心地同她解释,“若书房洒扫的人手不够,便去唤你。不过这里有白蝉和葭月,人手应是够了。”

  阮朝汐:“……哦。”

  木盆有点分量,她把小木盆放下,看看左右摆设,窗明几净,打量眼前书案,卷轶整齐。

  早在天边第一抹日光映亮书房的轩窗时,由白蝉、葭月两个荀氏家生婢子亲自动手,清扫除尘,整理书案,各处已经打扫得纤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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