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祭奠27（1 / 2）

头七这天，萧家天不亮就起了床。</p>

姐弟四个换了干净衣服，拿着黄纸，香烛，几样祭品，一小袋子寸许长的麦秆上了山。</p>

顺便说一句，也不知是这些年破封建迷信的原因，还是自古以来穷人家都是如此——</p>

民间传说，麦秆或者稻杆都可以在地下换钱，或者换粮食。</p>

在萧尔的记忆中，上次来看爹娘，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p>

后来他基本在太空就没下来过。</p>

上次来的时候，父母的坟墓虽然也和现在一样，独占一座山头，但整个山头都被修的青松翠柏，白瓦青砖，很是庄严肃穆。</p>

他听说是区里派人修的，齐州市鹿泉区。</p>

鹿泉县那时已经没了，合到齐州了。</p>

他家的百年老房子，也成了萧尔故居纪念馆了。</p>

当时还有人给萧尔说，一定是这里风水好，萧家不仅出了萧尔这个大科学家，还出了他弟弟那个人像艺术家。</p>

他萧尔的前妻是大法官，他儿子是个旅行家，他外甥女是个翻译家，他侄女是企业家。</p>

所有人看萧家，都只觉得辉煌腾达。</p>

其实那帮人根本不知道，给萧父萧母找墓地的时候，村里明明是有一片山坡做公共墓地的。</p>

可村里人说，萧熊两口子都是横死，不让埋在那，怕影响村里风水。</p>

那时萧逸萧尔姐弟俩失魂落魄，也没反抗。</p>

不管爹娘埋在哪，他没都没了，永远没了。</p>

选在这个孤零零的山头上，纯属无奈。</p>

而现在，这个山头上只有两座坟包，墓碑都还没立。</p>

按习俗，要下葬三年才会立碑。</p>

点上香烛，摆上祭品，烧纸，烧麦秆。</p>

兄妹四个，萧尔在沉默的做事，萧川只跪着不吭声，小四老实的在襁褓里躺着。</p>

只有萧逸在默默抽泣。</p>

日上三竿时，祭拜完了，准备下山。</p>

萧逸去拉萧川，拉了两下，都没拉动。</p>

六岁的萧川突然哭了起来，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p>

他骗了自己好几天，期待了好几天，今天终于骗不过自己。</p>

他知道，他的爸爸妈妈不会再回来了。</p>

小四也开始哭。</p>

小小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仿佛是呜呜咽咽的倾诉，在告诉父母她很好，会一直好下去。</p>

下山的时候，萧逸抱着小四，萧尔背着萧川，一路沉默不语。</p>

进家门时，萧尔说：</p>

“姐，会好的。”</p>

萧逸点头：</p>

“嗯，我信你。”</p>

匆匆吃了饭，从村长家推来板车，把行李放上面。</p>

行李也不多，就三口箱子。</p>

铜箱子里面装的是书和钱，木箱子里面装着衣服。</p>

萧逸本来想把锅碗瓢盆也带上，萧尔说“还回来住呢”，她就没带。</p>

车上还有一头奶羊，一个小婴儿。</p>

萧尔让萧川也坐车上，可萧川说他已经长大了。</p>

出村的时候，在村外看到何老五，说是要把他们送到城里。</p>

萧尔猜他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躲在个没人注意的地方。</p>

何老五喜欢大姐，萧尔昨天听到了。</p>

如果爹娘还在，如果大姐同意，萧尔倒是不介意大姐嫁给何老五——这人起码很听话。</p> 何老五在家听爹娘的话，成婚听婆娘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