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偎依人124(2 / 2)

  可当他瞧见那坐在床沿歪头拭发之人时,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那鼎州香扑面而来,季徯秩明白这是宋诀陵沐浴好了。他倒也没甚反应,照旧阖着眼,直至那并不细嫩光滑的手抽走了他捏着的细葛布。

  “侯爷想什么呢?这么擦下去何时能擦干?”宋诀陵笑道。

  “二爷这般作为,我这湿发便能干了吗?不是罢?”季徯秩舒开眸子,将空落落的手撑在了床缘。

  宋诀陵挑了挑嘴角,酿出了难得的温柔笑。

  他没给季徯秩擦头发,反将那布搭在了衣架上,拿指抚上了那人的脸儿。

  他先是抚那人的额角,而后划过那人英气漂亮的鼻尖,再接下来是微微颤抖着的唇、上下滑动着的喉骨。

  宋诀陵的动作又轻又柔,轻得只要季徯秩稍稍使点劲便能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拍开,可他没有——那指太暖了,像是一小簇火苗。

  那尝着点甜头的手接下来便更放肆了,但季徯秩依旧没有抵抗。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俩心知肚明。

  一推,一躺,一覆身,一轻褪。

  季徯秩曲指抵在宋诀陵宽厚的胸膛上,道:

  “夜凉衾薄,恐不胜寒,二爷这般,是没想着我了。”

  “我烫,我暖你。”宋诀陵将话吹在他的耳梢。

  风驰云走,他们皆似不具理智的野兽,将心中苦闷化成了按捺不住的疯劲与冲动,又焦急,又惊慌,好似晚一步那人便会被夺去似的。

  汗雨浇透了二人身上的家仇国恨,让两颗千疮百孔的心再撕开道口子,血淋淋地相拥。

  他俩忘了世俗陈规,忘了声名利禄,忘了坊间止不住的风言,忘了手上数不清的人命。

  忘了他是宋落珩,他是季况溟。

  这场巫山云雨酣嬉淋漓,却止不了二人的无尽干渴。

  季徯秩说他是嫖客,他宋诀陵便演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宋诀陵说他是小倌,他季徯秩便装个风情万种的祸水。

  就是,就是,又怎么了?

  他们二人都在演,都在拿谎言遮盖真心。

  宋诀陵在想什么?

  他在想,不敢说出口的情意,不配称作|爱。

  武将给不出什么承诺,他和季徯秩永远是命悬一线的亡命徒。

  “碎水清刃”的杨延被黄沙淹没,他的亲生子也被鼎州人掳去,好不容易才认祖归宗;“妙算乾坤”的顾泮不也死在了鼎州,逼着他幼弟顾期以稚嫩的双肩撑起那岌岌可危的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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