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君出塞361(1 / 2)

  宋诀陵曾听季徯秩提及徐云承患了邪嗽,久治不见好。可徐云承近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止咳,自打进帐以来他便没见那人咳过。

  然徐云承虽费心装作身体康健模样,气色却是差得不能再差。

  宋诀陵想着,专程去问了他贴身侍女钦裳,那人儿还以为宋诀陵是为了徐云承好,便没作多想,只抹着泪说:“公子他已是病入膏肓,郎中瞧过了说他至多活不过十年。如今他不思治也就罢了,还跑去寻些掩饰的方子。在烽谢营时就不吃药,日日扮一羸弱病夫给杨大将军瞧,到这儿又开始吃些坏药糟蹋身子!”

  宋诀陵胸膛略有起伏,只同钦裳道了谢,说:“姑娘放心,宋某断不会坐视不理。”

  然宋诀陵回了帐后却是倏地将拳砸在案上,叫指侧生了不少瘀血——他适才听那钦裳言徐云承只余十年寿命,为首的念头竟是安心不少!

  安心呐!

  他想的是徐云承死的时候,大业已成啊!

  “哈……”宋诀陵用手撑住额,自嘲道,“我究竟是什么畜牲呢……为大业!为了狗屁的大业!”

  宋诀陵伏在案头笑,笑着笑着把唇给咬住了。

  ***

  初秋,翠叶上渐渐爬上些橘黄,聒噪蝉鸣总算到了头,可耳边忽地没了东西却叫人有些无所适从。

  鼎州秋日比夏日还更阴晴不定,天公时不时便用那还没散尽的暑气压着人灌下一场淋漓秋雨。

  魏盛熠进营后从不摆什么贤君架子,逮着机会便吩咐宫人抬他那把雕龙紫檀交椅到御帐外头晒秋阳。打卷的长发将日光的路子折得曲曲绕绕。

  他仰面向阳,蓦地像是淋了满头金。

  宋诀陵的帐子紧挨御帐,他惯常早出,却回回都能撞见那闲了慌的万岁搁外头晒太阳。起初他还会赔着个笑脸儿同那人作揖问候,后来演也不演,只冷着张脸不搭理人。

  今儿稀奇,那姓宋的不再一出帐便匆忙往兵营外走,只含笑凑过来,痞里痞气地搭住交椅的环把手,俯身对魏盛熠说:

  “新郎官,天上那赪玉盘再漂亮也没人能摘下来给您!您算算,还有多少个时辰您便要启程了?”

  “一个?还是两个?”魏盛熠说,“什么时辰该做什么事,自有宫人伺候朕。这会儿他们没来,朕自然是无事可做……怎么?宋卿可有要事禀告?”

  “微臣岂敢打扰!”宋诀陵冷笑一声,遽然问他,“魏盛熠,你见这杀遍秦人的兵营变作你的温巢,你很得意罢?”

  “宋卿还是这么恨朕!”魏盛熠只将那对深邃瞳子转向他,道,“两只丧家犬还是少互相撕咬为妙。”

  宋诀陵直起身来,说:“成,您就好好晒太阳罢!顺带好好看看这魏!再不看,来日就再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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