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54（1 / 2）

先皇后，真的是她的生母吗？</p>

可比起幼时养大她的许美人?，比起照看过她的良妃与容妃，她没有?抚养过她一天。</p>

先皇后没有?抱过她，没有?看过她，甚至连她的面容，洛久瑶都只?能靠想象来补全。</p>

她甚至连想象都无法做到。</p>

她与先皇后，与那个?所谓的生母，是全然陌生的两个?人?。</p>

自出生起便伴随周身的流言，多年来生身不详的灾妄之语，让她罚入若芦巷的天象之说……她一切的磨难与苦楚皆是因先皇后而起。</p>

可她身边的人?，不管是吕姑姑、容妃、青棠亦或是桃夭……她所受到的善意与庇护，</p>

却也都因先皇后而来。</p>

饶是从前被那些?流言连累，洛久瑶从未对?先皇后产生过恨意，她清楚这一切不过都是作祟者?的搅弄，掌权者?的默许，与死?去?的先皇后没有?半分关系。</p>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成了无数作恶者?手持的刀刃，行善者?遥望的菩提。</p>

可当洛久瑶知道了真相，面对?那个?摆在?眼前的答案时，她却没由来的，开始恨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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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p>

洛久瑶没有继续留在延箐宫。</p>

书房里的燃香味散不去, 她看着案上还未誊抄完的佛经，觉得有些?头晕。</p>

她离开延箐宫，循着熟悉的路走了许久。</p>

夜里的皇城十分寂静, 只偶有护卫走动的脚步声，眼?前宫苑偏僻，许多年?都没有人?来过，连护卫也少?有来此巡察。</p>

洛久瑶这?才发现,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这?座熟悉的小阁。</p>

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p>

洛久瑶推门进去，在院中石桌前坐了许久。</p>

恍惚间已?是好?多好?多年?前，她的幼年?时候，许美人?坐在石桌前打花鸟模样的络子，她在一旁拣着绳结有样学样。</p>

她是不常回忆这?些?的，即使上一世?她回到皇城，也很少?踏足这?间院子。</p>

风声绕耳，响在空寂的庭院，洛久瑶的意识却没有因冷风变得清醒, 她的额头有些?发烫，身上也开始发冷。</p>

她起身, 推开尘封许久的木门。</p>

灰尘自顶扑簌簌落下来, 洛久瑶抬袖挡了挡，跨入门槛, 绕过前堂。</p>

后殿小佛堂的尽头，是一尊沉寂已?久的佛像。</p>

堂中只有一盏微弱的长明灯, 小窗透入微光, 微弱的月色照亮细碎的尘埃，堪堪映明佛像慈悲的眉目, 却照不亮洛久瑶脚下的路。</p>

香案前的蒲团上似乎跪着个人?，女子身量纤细，长裙铺散在地?上，被罅隙透入的光抽条成一道将散未散的影。</p>

洛久瑶张张口。</p>

“阿……娘。”</p>

那时许美人?教她这?样唤她，但?这?两个字太过生疏，洛久瑶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讲过了。</p>

“阿娘。”</p>

她又唤了一声，这?次显然熟稔许多，眼?前的影却消失了。</p>

佛堂中静寂无声，没有人?回应她。</p>

洛久瑶定了定神，循着记忆自案侧取了三炷佛香，借用角落里的长明烛燃起，拜了三拜。</p>

她奉过香，俯身跪下来，缓缓叩首。</p>

身后依稀传来脚步声。</p>

洛久瑶没有回头。</p>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p>

人?影走到她身畔，同她一样取香三拜，将燃香奉在香炉中。</p>

他退回到洛久瑶跪坐的蒲团侧，弯身，朝她伸出手。</p>

“殿下。”</p>

洛久瑶才抬首，轻声叹息：“沈林啊……”</p>

宫门早已?下钥，外臣这?个时辰私入宫闱，若被有心之人?发现，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p>

洛久瑶握上他的手，站起身：“你入宫的事，有人?知道么？”</p>

沈林应道：“只有程惊鸿知道，我与他提前说好?，趁着祭春神的队伍还未回宫，戒备没那么森严，我来瞧瞧你。”</p>

洛久瑶轻笑：“唬了程统领这?么多次，总有一天要还他些?补偿才是。”</p>

“殿下说得是，该想着补偿他些?什?么的。”</p>

沈林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她的话，又道，“只是眼?下臣只想知道……殿下可还好?么？”</p> 洛久瑶却不回答，牵着他的衣袖朝外走，边问：“你去延箐宫找过我？桃夭应该不知道我在这?里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