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世与梦魇10(1 / 2)

混熟了以后,津岛奈川还挺喜欢绿川光的,对方在生活中温柔体贴,从来不干扰他的私事。更重要的是,绿川光会做饭,而且味道很棒——津岛奈川觉得自己在组织中终于找到了有共同话题的人。空闲的时候两个人会聚在厨房交流厨艺,虽然说画风不太符合犯罪分子,不过谁说酒厂就不能有日常番了呢?

同一个屋檐下的另外两瓶威士忌津岛奈川倒是没跟他们处太熟。

诸星大生人勿近的气质犹如一个黑发版的琴酒。津岛奈川虽然不怕他,但也不打算上去吹冷风。他们两个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是在出任务的时候作为狙击手互相嘲讽。虽然说最后是以津岛奈川发现自己最远狙击距离只有685码,而诸星大有700码时又生了一天闷气要绿川光来哄而告终就是了。

至于安室透就是津岛奈川单方面躲着对方了,因为津岛奈川老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古里古怪的。所以即使安室透一直有在努力的释放善意,但还是被津岛奈川躲着走。

“我就是不喜欢他嘛。”津岛奈川临睡前端着绿川光给他温好的牛奶坐在床边,被问起时不满撇了撇嘴,“从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不喜欢他。”

“但为什么不能去尝试和波本好好相处呢?”绿川光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柔声问道。

“……我才不要,他一看就是一定会辜负我信任的家伙。”津岛奈川仰头一口气把牛奶喝完,擦了擦嘴以后,抱着自己的玩偶钻进被窝,对这个他不喜欢的问题进行鸵鸟式回避。

绿川光无奈的叹了口气,端着空杯子出了房间。刚出房间门,就看见安室透戴着耳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都听见了吧。”绿川光把杯子拿到厨房,在水槽边冲洗干净以后倒扣在置物架上晾好。接着来到安室透身边坐下,从袖口处拽下一个窃听器交还给对方。

“嗯,多谢。”安室透收好窃听器,取下耳机放在了茶几上,心里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绿川光看出他此时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回房间去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安室透并不是初出茅庐不久的卧底公安,他来自多年后是在剿灭组织的决战中奔向自己逝去同期的降谷零。他倒在黎明前却并不因此而遗憾,因为他可以终于可以脱去属于波本的那一层外衣,到三途川堂堂正正的告知自己的幼驯染,他们赢了。

只是世事总是并不尽如人所料的。当再次睁开眼睛时,安室透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己选择成为卧底的那天。

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除了艾斯温。

安室透前世真正注意到津岛奈川是在对方二十岁获得代号之后,这个代号成员在某些方面的特质甚至都难以让人相信他会是一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安室透最开始接近他确实是带着利用味道的,但是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个初次见面说话冷硬的青年其实拥有一颗干净柔软的心。最终死前青年骂人的口吻很难说是愤怒还是失望,不过至少安室透知道自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用那种全心全意信任的眼神看着他了。很难说在他死后,安室透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有的时候午夜回梦想起时,他才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去完全了解过津岛奈川的过往,连津岛奈川这个名字究竟是真是假他也不清楚。

即使对于对方的过往并不了解,但安室透在津岛奈川获得代号后不久调查过他的基础资料,记得他是十六岁加入组织,二十岁获得代号。可是重来一世,津岛奈川十四岁加入组织后就获得了代号。

一切不同后,安室透见到了不一样的津岛奈川。没被时间打磨出硬壳的他更加活泼生动,但津岛奈川的眼神在看向安室透时却充满了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敌视和警惕。

安室透原本以为是津岛奈川也重生了,现在看来,倒更像是小兽一样的直觉。他并不认为津岛奈川这么做有什么错,毕竟前世他确实辜负了对方的信任。但现在他想尝试策反对方,想尝试做些什么去弥补——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他也会因为青年眼中信任的光芒破碎而心痛。

前生最开始的行动计划是活捉,谁都没想到津岛奈川最终会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在紧急抢救了半个小时以后,津岛奈川宣告死亡。

无论如何,安室透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津岛奈川,也很高兴能够得到弥补对方的机会。

至少这一事他还没有辜负过对方的信任。

津岛奈川这几天睡得其实并不安稳,他常半夜三更被噩梦惊醒,然后睁着眼睛不敢睡,盯着天花板度过整个夜晚。

原本他的动作并不会惊醒床上的另一个人,直到噩梦的场景越来越清晰……

“研二君!”梦中的场景实在太过于真实,以至于被惊醒的一瞬间津岛奈川觉得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脏狠狠揉捏。他下意识就翻身去够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想给对方发个短信确认平安。辗转间,原本就在床边的身体臂被他的动作一带,人直接顺势滚下了床,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艾斯温?”绿川光成功被他搞出的这一系列动静惊醒。起身打开了灯才发现少年蜷缩着躺在地板上,一边发抖一边流着眼泪。

绿川光把对方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在床沿边坐好,出了房间给对方接了杯水。

捧着一杯冰水冷静了一会儿,津岛奈川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他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关系。”绿川光给他抽了张纸巾,心中虽然因为津岛奈川梦中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名字有些惊疑不定,但是脸上仍然挂着一贯温和的笑容,“是做噩梦了吗?”

“嗯。”一回想起那个梦,津岛奈川就感到一股不可遏制的恐惧涌上心头。

留着半长黑发的警官脱下防爆服,点了一支烟,笑着和电话另一头的人说着什么。这时候原本已经停止计时的炸/弹上面的数字却迅速跳动缩短,最终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刺目的白光吞没了一切。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讣告像雪花一样撒落,每一张上面都印着殉职警官的名字,殉职原因和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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