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690（2 / 2）

琳琅生女稍迟了几日，也和玲珑一样，孩子满月便回了顾莞宁身边伺候。</p>

她们两人一回来，顾莞宁顿觉轻松许多。</p>

顾莞宁从玲珑手中接了书信，迅速拆开看了起来，看完之后，目中的笑意悄然隐没。</p>

玲珑和琳琅迅速对视一眼。</p>

她们两人俱是顾莞宁最信任的人，回来没几日，便知道萧诩真正的病症。自然也清楚萧诩暗中下的密旨。</p>

顾谨行身为主将，无暇分身，便将追查萧睿和吐蕃国师下落之事交给了季同。</p>

季同领着数百顾家暗卫，各自易容装扮，潜入被敌军攻占的边城打探消息。</p>

顾莞宁此时这等反应，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毫无消息，要么就是不利的消息……</p>

“娘娘，世子那边可有消息？”琳琅轻声问道。</p>

顾莞宁沉默片刻，才道：“有消息了。”</p>

只是，不是好消息。</p>

边军刚打了一场大胜仗，收回了一座边城。吐蕃和突厥所占的边城只余三座。照此情形下去，收回所有边城将敌军赶出关外，不过是时间问题。</p>

潜入敌军所占边城的顾家暗卫们，确实追踪到了萧睿的下落。可惜刺杀活捉萧睿未成，反而折损了近一半人手。</p>

他们大多是顾家的家将侍卫的后人，或是边军将士的遗孤。顾家耗费无数金银心力，花费数年之功，才培养出了两千暗卫。</p>

此次因边关战事紧急，顾家倾尽全力，不敢有半分保留。家将们齐赴战场，所有暗卫也都被召至边关。</p>

季同带走的，是顾家暗卫中的精锐。一共八百多个暗卫，现在只余四百多人了。</p>

几百条性命，就这么没了……</p>

顾莞宁攥着信纸的手微微轻颤不已，嘴角抿得极紧。</p>

琳琅看在眼底，心如刀绞一般，轻声安抚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娘娘何必这般自责！”</p>

玲珑也张口道：“是啊，那座边城已经被吐蕃人占据。萧睿身边防备又极其森严，想行刺已是极难，更遑论要将活捉带回京城。此次虽折损了许多人手，萧睿身边的人手损伤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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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1章 愧意</p>

顾莞宁目光微垂，落在手中的信纸上。</p>

字如其人，顾谨行的字端正清隽，十分沉稳。</p>

信纸上写着：“……吐蕃国师和萧睿居于一处。季同追查到他们下落之后，趁夜袭击。这一战，暗卫折损三百余人，萧睿身边的侍卫死伤两倍有余。季同受了轻伤，命人送信回来，不捉到萧睿和吐蕃国师，誓不回营……”</p>

墨黑的字迹里，似泛起了无边的血光，令人心弦颤栗。</p>

琳琅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娘，季同受伤之事，可要告诉夫子和珊瑚一声？”</p>

顾莞宁回过神来：“当然要告诉她们。”顿了顿又道：“你现在去叫她们过来，我亲自和她们两人说。”</p>

琳琅想说什么，却又未吭声，领命退了出去。</p>

过了片刻，陈月娘和珊瑚来了。</p>

她们两人，都是季同在世上最亲近的人。一个是亲娘，一个是结发妻子。</p>

她们也都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珊瑚是她的贴身丫鬟，朝夕相伴多年。陈月娘则是她的夫子，也是值得敬重令人乐于亲近的长辈。</p>

如果季同出事……</p>

她该如何向她们交代？</p>

……</p>

陈月娘和珊瑚一起行了礼，两人起身时，看到神色凝重而复杂的顾莞宁，俱是一愣。</p>

陈月娘最是敏锐，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心里倏忽一沉：“娘娘特意叫奴婢和珊瑚来，可是季同出了事？”</p>

珊瑚面色悄然泛白，呼吸一顿。</p>

顾莞宁定定神，低声道：“他在执行一桩十分要紧的任务，颇为凶险。此次他受了些轻伤，并无性命之碍。”</p>

珊瑚先是松了口气，再一细想，一颗心又被揪起。</p>

要紧又凶险的任务！</p>

这一回只是轻伤，没有性命之忧，那下一回呢，又会怎么样？</p>

陈月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上却未显露出来，郑重地行了一礼说道：“季同身为暗卫，理当听令行事。顾家精心栽培他多年，他若是完不成任务，根本没脸回京来见娘娘。”</p>

顿了片刻，又道：“如果他在当差时受伤，或是出了意外，娘娘也无需愧疚。他自加入暗卫的那一天起，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p>

“就如当年，他的父亲去战场之前，便对奴婢说。若他死在战场上，奴婢也不必太过悲伤难过。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就连两位侯爷，也先后战死。”</p>

“季同执意要陪沈公子去边关的时候，奴婢便已做好所有准备。”</p>

陈月娘目光坚定，身影挺得笔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