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727（2 / 2）

小四出生的时候，沈谨言还在边军里。至今尚未见过这个小外甥。</p>

顾莞宁笑道：“小四玩累了，被乳母抱去睡了，待他醒了，我便让他来见你。”</p>

沈谨言笑着应了一声，阿娇阿淳早已忍不住，一起围上前来，一口一个小舅舅，亲热之极。</p>

沈谨言欢喜地应着，一把抱起阿淳：“我临走的时候，阿淳还小，现在已经长得这么高了。”然后又惊叹道：“阿娇已出落得这般美丽了。”</p>

阿娇已到了爱美的年纪，被这般盛赞，心中十分自得。</p>

她从不懂得谦虚二字未何物，昂着头应道：“再过几年，我会比母后更美。”</p>

顾莞宁：“……”</p>

沈谨言：“……”</p>

沈谨言迅速看了哑然失笑的顾莞宁一眼，一本正经地附和：“那是当然。青出于蓝胜于蓝。阿娇长大以后，必是天底下最美的少女，谁都比不上。”</p>

阿娇狡黠地眨眨眼，人小鬼大地问道：“小舅舅此去边关，是否遇到了心仪的姑娘？往日小舅舅可不会这般哄人。”</p>

沈谨言：“……”</p>

沈谨言这一迟疑，立刻让顾莞宁窥出不对劲：“莫非阿娇猜得是真的？你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可随你一起来了京城？为何不带进宫来给我看看？”</p>

沈谨言哭笑不得地解释：“没有的事，姐姐想多了。边军里都是男子，根本没有女子。我身为军医，每日在军营里奔波忙碌，从没有过消停的时候。哪有机会遇到什么姑娘。”</p>

“我刚才是在感叹，孩子长得真快，仿佛一转眼的功夫，阿娇已经变成少女模样。”</p>

顾莞宁略略有些失望。</p>

还有十几日，又是新的一年。过了年，沈谨言便二十岁，已到了该成家的年龄。看沈谨言的神情，分明没有半点想成家的意思……</p>

罢了！</p>

人生苦短。</p>

他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便都由他吧！</p>

……</p>

孩子们都很懂事，知道顾莞宁和沈谨言久别重逢，定有许多话要说。很快便告退离开。</p>

姐弟两个，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p>

“姐姐，对不起。”沈谨言一脸愧疚地张口：“当日我不告而别，私自跑到边关去，你心中一定十分忧急。”</p>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来还有何用。”顾莞宁轻叹一声：“现在想来，你当日去边关倒是正确之举。否则，军中一闹瘟疫，不知要死多少人。”</p>

若死于瘟疫的士兵多达一万，萧诩或许真得会长睡不醒。</p>

从这一点来说，沈谨言也算变相地救了萧诩。</p>

沈谨言细心敏锐，听出了异样，低声追问道：“姐姐，莫非此事和皇上病症相关？”</p>

顾莞宁不欲多说，淡淡应道：“宫中有徐沧钱大夫，还有慧平大师。他们三人联手，必能治好皇上的病症。”</p>

沈谨言听到慧平大师的名讳，目中顿时闪出喜悦的光芒：“慧平师傅也在宫中吗？我已有数年未见过他了。”</p>

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是慧平大师收容他在身边，亲自教导他读书，教他学医。这份孺慕之情，早已深深地镌刻进他的心底。</p>

顾莞宁笑道：“你在宫中住下，明日便能见到他了。”</p>

沈谨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下来。</p>

离京之前，他也想留在宫中，以便和顾莞宁相聚。</p>

顾莞宁见他点头，神色间未见欢喜，反而蹙了眉头：“阿言，你真的打算就此留在边军里？”</p>

沈谨言笑容一敛，目中露出恳切：“是。”</p>

“姐姐，我已下定决心，以后留在边军，做一名军医。”</p>

“我学医的初衷，是因普济寺中生活清苦寂寞，学习医术只为了消磨时间。却未想到，医术博大精深，令人沉迷。我开设善堂，是想行医救人，救死扶伤。奈何我的出身人尽皆知，人人瞧不起我。便是那些到善堂来治病的百姓，也会用异样的目光看我。”</p>

“在边军里，却全然不同。”</p>

“军营里的士兵们，粗鲁率直，大多是真性情之人。他们在意的是我医术是否高明，能否救他们的性命。无人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p>

“我救了许许多多濒死的士兵，他们感激我敬重我，视我为救命恩人。在我主动住进军营研制药方后，他们待我更是尊敬。”</p>

“他们叫我沈神医，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我。我所到之处，人人发自内心的谦让几分。”</p>

“虽然军中生活辛苦，可是，我已离不开军营。”</p>

“姐姐，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过，我已不是那个遇事只会怯懦哭泣的孩童。哪怕不能领兵上阵，也愿以一己之力，为边军效力。也让世人都看着，我沈谨言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俯首无愧于天地！”</p>

最后一句话，说得慷慨激昂，铿锵有力！</p>

这些话，其实沈谨言在信中不止说过一回。可此时亲耳聆听，却令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p>

顾莞宁目光也亮了起来：“好，我顾莞宁的弟弟，果然是好样的！”</p>

“你既已下定决心，我也不再拦你。明年大军启程，你便随着一起去边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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