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36（2 / 2）

谢氏了然，牵着李英歌等在廊下。</p>

她怕冻着女儿，就借着袖子的遮掩替李英歌捂手，一面留心坤翊宫的动静。</p>

开宴前，内外命妇要先到坤翊宫拜见皇后，此时先于外命妇入宫的一众内命妇，已经坐进坤翊宫的偏殿暖阁内吃茶说话。</p>

细听之下，正殿内的人声亦不低。</p>

内命妇中也分身份高低，能进正殿陪皇后说话的，只有少数几位辈分高又得脸的宗室妇人。</p>

谢氏本以为萧寒潜至多让她们少在宫外吃冷风，却不想通禀的宫女并未让她们多等，很快折返道，“李夫人、李二小姐，皇后娘娘有请。”</p>

宫女训练有素，清脆的嗓音不高不低的回响在坤翊宫内。</p>

暖阁和正殿的人声有一瞬间的安静。</p>

谢氏颇觉意外。</p>

皇后并不和谁特别亲近，如无大事，往常外命妇进宫，只有在宫院内磕头的份儿。</p>

难道是萧寒潜特意为她们讨的脸面？</p>

谢氏想到皇后还未见过李英歌，暗暗捏了捏女儿的手，示意她打叠起精神，便正色跟着宫女入内。</p>

李英歌半垂着眼眸，规规矩矩地随谢氏跪拜请安，视野内只能瞧见殿内左右两排高低不一的锦杌，以及服色各异的五六幅裙摆。</p>

上首久久没有传来皇后的叫起声。</p>

谢氏纹丝不动。</p>

李英歌见谢氏即不担忧又不慌张，便猜皇后不叫起，并非刻意刁难她们，她便稳下心神，任由正上方直直射过来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p>

过了片刻，皇后冰冷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起来吧。”</p>

李英歌听着这管不带情绪的嗓音，不由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二皇子妃。</p>

二皇子妃是个冷美人，没想到皇后却是座冰山。</p>

她进来时就觉得殿内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然威压。</p>

即便殿内火墙烧得温暖如春，也抵不过皇后自上首散发出来的冷意。</p>

看来殿内不甚热络的气氛并非她的错觉。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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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宴无好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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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歌想起萧寒潜让她照规矩行事的话，忽然就明白了萧寒潜的话外之意。</p>

皇后这样难辨好坏的冰冷态度，换个不明就里又爱瞎想的人来，非得纠结死不可。</p>

既然萧寒潜让她不用管其他，她就万事不想，稳稳的随谢氏一起起身，定定的站在谢氏身侧。</p>

又是片刻寂静后，皇后再次冷冷开口，“近前来，让我仔细瞧瞧。”</p>

皇后想仔细瞧瞧的总不会是谢氏。</p>

李英歌毫不迟疑，步子小却平稳的缓缓走向上首，按规矩停在距离皇后座首半丈远的地方。</p>

她年纪尚幼，上穿大红织锦遍地金的袄儿，下套大红鲜绿相间的缠花百褶裙，却戴着七彩缨络长命锁，梳着对称的団髻，只在脖颈后留了些梳不拢的绒绒碎发，略显隆重的服饰立即被难掩的稚气盖了下去，此刻半垂着头，只能看见两团粉嘟嘟的脸颊，越发显出乖巧和可爱来。</p>

殿内在座的几位内命妇，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都说未来乾王妃真见到了本人，才切身体会到到底有多这就是个还没长开的女娃儿啊！</p>

再看李英歌小大人似的绷着一举一动，一步不错的循着礼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由探究变成了笑意。</p>

谁也不会把多余的心思浪费在一个孩子身上。</p>

皇后大概也是如此想的，这次开口的很快，“抬起头来，再走近些。”</p>

侍立一旁的掌事姑姑就虚扶着李英歌，笑着对皇后道，“李二小姐这一身打扮真是讨喜。”</p>

李英歌趁着抬头的间隙，也在打量皇后。</p>

皇后按品大妆，悬在额前的凤钗珠帘在她眉眼间投下一条条淡淡的阴影，令她冷淡的五官越发显出喜怒难辨的深邃。</p>

李英歌发现，萧寒潜除了唇形外，眉眼耳鼻并不像皇后。</p>

传闻萧寒潜是最俏似启阳帝的皇子，看来是真的了。</p>

李英歌快速收回视线，静静站到皇后座下一侧。</p>

皇后的目光在她面上扫过，冲掌事姑姑颔首道，“嗯，是挺讨喜。跟年画上的福娃娃似的。”</p>

因她声线平平不露情绪，实在叫人分辨不出这是夸赞还是讽刺。</p>

李英歌默默汗颜。</p>

皇后忽然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道，“听说这衣料是潜儿送你的？本宫还听说，潜儿为你杀了宫中赐的其中两个美人，你和本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p>

萧寒潜杀的那两个，正是皇后送的三个女官之中的两个。</p>

李英歌闻言却一点都不害怕，内心甚至有点想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