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213（1 / 2）

谢妈妈早觑空备好给老太太和族人的程仪，并一份单独给李娟的薄礼，点了两个粗使婆子相送。</p>

李英歌止步廊下，这才给了句准话，“娟堂姐说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点头就能算数的，你这份念想，我只能先记下。”</p>

李娟闻言并不失望。</p>

夏雨和冬雪却是满心绝望，出了松院见粗使婆子眼观鼻鼻观心，抬着装程仪薄礼的箱笼，识趣的坠在后头，忙簇拥着李娟压低声音急道，“小姐，您怎么能起了那样的心思？！乾王妃没应承您，老太太交待的事儿您不仅没说，更没办成！要是叫老太太知道了，您哪头都得不着好！”</p>

二人在李娟开口道出真实来意时，才惊觉李娟此行打的是什么盘算。</p>

当时她们就惊傻了，只知道垂头束手干杵着，谁的脸色都不敢去看。</p>

一想到回去要看老太太的脸色，二人又急又怕，更有不解，“就算您想去东北，不愿求袁姑爷，也可以求妙姑奶奶啊！您不喜欢袁姑爷，可您也从来没喜欢过乾王妃啊！”</p>

乾王妃也未必喜欢自家小姐，小姐怎么就异想天，想着来求乾王妃！</p>

二人急得口不择言。</p>

“李英歌那高高在上，端着架子不爱理人的样儿，我是从来没喜欢过。”李娟没被二人蠢哭，依旧笑眯眯的，“不过她有一样好，什么人什么事找到她头上，她只对事不对人。她赏老太太和族人一份程仪尽够了，何必单独另送我一份礼？那些东西可不薄。</p>

不说李英歌，只说谢妈妈。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我没说，谢妈妈可琢磨得一清二楚。那份薄礼，说是给我的，其实是给老太太和父亲、母亲看的，省得我无功而返，在长辈那里不好交待。”</p>

夏雨和冬雪对视一眼，不由想到李娟跪求清玉露时，李英歌不计前嫌的爽利作派，心放下一半，还提着一半，“那，那待会儿老太太的人问起来，您可怎么办？”</p>

李娟不以为然，“实话实说。”</p>

她略去和七姨娘、嫁人有关的话，真将自己想跟李英歌去东北的事明白说了，娇娇憨憨的笑道，“我要是能跟着去，一来可以给乾王妃做个伴，二来也能在乾王妃跟前，多聊聊祖母和族里的事。可惜，乾王妃没答应”</p>

老太太手下的老管事闻言神色几变，他是老太太派来跟车的，也是为盯着李娟办事儿的，此刻看着粗使婆子一件件往车上抬好东西，一双三角眼直跟着乱转。</p>

东北如今是险地，也是福地。</p>

是以老太太和族人顾不上在外头就闹开了，还不是想着能省一大笔赋税，再捞一大笔战争浮财，这才急头巴脑的咬上袁家，想尽快攀稳了关系。</p>

妙小姐到底是袁家妇，娟小姐却还是澧县李氏的在阁女。</p>

娟小姐若能跟着乾王妃去东北，可比跟着袁家回东北的妙小姐好拿捏，靠得住。</p>

娟小姐办事不利，这是上赶着出主意，好在老太太跟前讨巧卖乖呢！</p>

老管事心下嗤笑，要不是他进不了内宅，要不是娟小姐顶着乾王妃堂姐的名头，哪里轮得到这憨丫头卖好，遂吊着三角眼哼道，“娟小姐一片孝心，老太太必定成全。乾王妃一时不答应，娟小姐就常来求见，多和乾王妃走动走动才是正理。”</p>

李娟忙应是。</p>

夏雨冬雪又惊傻了，眼看急着报信的老管事撇下她们就走，二人面面相觑：小姐这是早算准了老太太的态度！</p>

小姐，真的变了！</p>

好像是从妙姑奶奶退婚后定下袁家的亲事起，小姐就渐渐变了。</p>

二人心里有些懵，晕头晕脑的服侍李娟上车，只抓重点问，“小姐，既然您算准了老太太和族里不会反对，是不是也有办法说动乾王妃？就算四夫人那关好过，这样的大事，乾王妃真能做主吗？”</p>

“能。只要她肯，乾王殿下那里就不是问题。”李娟收起娇憨笑容，靠在车厢壁上，勾唇道，“我说你们不识货，你们也不晓得把眼睛放亮一点。单松院那间宴息室，家什摆件哪样不精贵，哪样不是照着李英歌原先闺阁的模样，悉心布置摆放的？</p>

这还只是我们看得见的地方。你们可知道，李英歌所谓随便调的果酒，用的是什么果子？荔枝！明儿才进六月，这荔枝是现下就能吃得上的？就算吃得上，也没她这么随手糟蹋的！</p>

外头传言乾王殿下多少宠爱李英歌，这话我进京后就没少听。以前不信，如今不信也得信。多我一个堂亲，于乾王殿下来说不过是多出一副碗筷，只要李英歌肯，乾王殿下岂会在意？你们说，她做不做得了主？”</p>

越说，声音越低。</p>

脑中莫名的，就想起七姨娘教阿姐喝酒时，她闹着也要喝，大她五岁的阿姐掩嘴笑，点着她的额头嗔道，“等你长大了，阿姐再教你喝酒。”</p>

她长大了，以前最喜欢最亲近的阿姐不见了。</p>

“陪”她喝第一口酒的，却是她不喜欢不亲近的李英歌。</p>

真讽刺啊。</p>

李娟勾起的唇角一路往下撇，喃喃又道，“原先倒不知道李英歌爱喝酒，回头我得寻摸寻摸，找些好酒佳酿来讨好她”</p>

夏雨和冬雪点头如捣蒜，听明白了就高兴起来，“如果真能去东北，小姐和妙姑奶奶都在一处，也有个照应。好过独自留在京城，在四夫人眼皮子底下讨生活。”</p>

李娟垂眸掩去眼中晦暗神色，没接话。</p>

夏雨和冬雪却眼神明亮，心中生出向往。</p>

她们最远只到过京城，进京后也没出过几次门，要是真能去外头见识见识</p>

以前蜗居在人多逼仄的族里，她们只听七姨娘说过些外头的人事。</p>

也是七姨娘教会她们看账打算盘的。</p>

二人振奋起来，“小姐，要是真成了，您一定要去信告诉姨娘。姨娘有了盼头，也能知晓您的孝心！”</p>

李娟微微笑起来。</p>

李英歌也微微一笑，“不管李娟对七姨娘是真孝顺，还是拿七姨娘的事做个由头。只要还能惦记着孝之一字，为人处事好歹能有一条底线绷着。左右像她说的，真出了什么事，要治她还不容易？</p>

妈妈先跑一趟，把李娟今儿的来意，原原本本的照实说给娘听，看看娘是个什么想法。”</p>

谢妈妈点头，“你想帮她一把？”</p>

李英歌摇头，“李娟这个事主都不急，你急什么？她这会儿就找上门来撂下话，就没想立时就能听着响儿。这是给我、给她自己都留了余地，准备慢慢的磨，慢慢的求。”</p>

今天细品，才知李娟是个面憨心精的。</p>

谢妈妈摇头失笑，诶了声领命而去。</p>

她前脚走，常一、常二后脚来。</p> 二人擅长刺探追踪，甩出一沓宣纸道，“王妃头先给的那份名单，上头列的闺秀底细都查清楚了。全都在这儿了，您请过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