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76(1 / 2)

  翌日,阴天。

  园里的树植已光秃了大片,寒风凛冽,唐青晚起后喝了点粥,接着服药,他没立即躺下,而是坐在案几旁看会儿杂籍。

  殿内的暖阁已经启用,暖气源源不停地透过寝屋。

  唐青只一身素色里衣,肩上披了件披风,并不冷,脸和手指关节被暖气熏出了淡淡的粉润来。

  兰香端茶侍奉,看着他脸色好了不少,露出笑意,道:“刘太医新开的药方佐以药膳果真管用。”

  唐青捧着热乎乎的茶盏暖手,书过大半,有点心不在焉。

  兰香道:“先生,若觉闷了,何不点点皇上给的赏赐?”

  唐青睨她一眼:“我瞧是你这丫头想看吧。 ”

  兰香笑问:“先生就不好奇吗?”

  唐青眸光重落回书上,道:“不好奇。”

  兰香望着窗外,扬声叹息。

  唐青好笑:“怎么了,是我关着你,不让你到外头跟宫人们闲谈逗乐了?”

  兰香摇摇首:“先生没关着兰香,可先生总把自己关在屋里。”

  她问:“先生,难道您就不想多结交些朋友吗,不想与三五好友们一起走动走动么?”

  在先生身边伺候近一年,兰香约莫看出来了。

  她家先生当真是表里如一,性子淡,处事淡,无论做何事,与何人相处,总是淡泊得让旁人觉得他有些飘渺遥远。

  看似温和,实则这样的人最是不好接近,因为与他永远隔了层纱似的距离,不远不近,难以触摸。

  先生未曾主动结交任何人,纵使关系比较好的同僚,也只维持公务上正常往来,私下不跟人聚宴,不酌小酒,不叙私事。

  如今,唯独大统领越过了这层纱。

  兰香以为有了变化,而先生却与过去好似并无不同,大统领不来见他,亦不骄不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在等待,或不在等待,又或无论这场等待是否空了,从先生身上,看不出明显的其他情绪。

  唐青放下手中书籍,认真端量一身蓝色冬制宫裙,外搭花纹夹袄的兰香。

  “你这小丫头,倒与我说起道理来了。”

  话顿,又道:“而今朝上禁官员私交过甚,如若不然,落个植党营私,拉帮结派的名头,传出去也不好听,我独来独往的,有何不好?”

  兰香努努嘴:“先生又来,你明知兰香说的并非这样的道理,简单同些朋友叙一叙,怎地就成攀交结党的意思了。”

  唐青摇摇头,继续执书,翻开下一页。

  见状,兰香便不吱声,任由先生独自沉浸,转身干些杂活去了。

  **

  又过五日,唐青的病假宣告结束。

  他重返御前伺候,一早就到颐心殿上值,先将御案前的笔墨工作准备妥善。

  宫人们轻手轻脚地洒扫,室内换了新鲜空气,重新摆花燃香,整弄完毕,方才悄然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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