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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台上摆放着一只桌案,除然被五花大绑着呈放在上面,祭司和林寨主不知所踪。

附身伪装成寨民的学生鬼们学着寨民的姿势盘膝坐在祭台下,微仰着头,神情‘狂热’地看着前方高高的祭台,意识却在纪屿安拉起的精神频道中聊起了天。

[刘小雨:这些寨民在干嘛?那个除然怎么被绑起来了?]

[黄心蕊:之前我们被绑起来时,祭司对除然说如果弄丢了我们,就拿除然充数。看除然现在这样子,是不是祭司动手了啊……]

[薄月月:啧啧啧,我还以为她当时就是说着吓唬除然的呢,毕竟虎毒不食子呀,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动手了,除然可真惨。]

[陈雪如:接下来干什么,我们就坐着等吗?]

[纪屿安:先等着吧,你们无聊的话可以聊天,我看看其他地方的情况。]

说完,纪屿安将意识转移到山神庙宇前的那个石狮子里,透过那颗隐秘的黑眼珠观测着四周的动静。

数个寨民在山神庙口来回穿梭,神色看上去很匆忙,也没有人说话。

纪屿安等了半晌,终于看到林寨主黑着脸出现,冲着身旁的寨民怒吼道:“你们这群废物,山顶上总共就那么点地盘,不过是几个女人,为什么找了那么久还没有把人找到,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被他吼的寨民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们会不会趁夜时下了山……”

林寨主再次怒吼:“够了,不要再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下了山又怎么样,山脚那儿又不是没人看守,倘若她们真的下了山,看守的人的眼又长哪儿去了!”

“行了,多大点事,值得你在山神庙前大吼大叫?若是坏了山神的清静,等下有你好果子吃!”祭司冷哼着从山神庙中走出,站在台阶对着林寨主不满的说。

林寨主面色一僵,神情顿时变得诚惶诚恐,无比恭敬地对着庙宇稽首行礼。

做完一套流程后,他才讪讪的和祭司说道:“祭司大人,我并不是有意打扰山神的,实在是找不到那群祭品,我心里太着急了。”

祭司阴沉的说:“找不到便算了,左右有除然抵上,不会乱了祭祀的流程。”

林寨主苦着脸问道:“大人,您不要在说胡话了。然然可是小祭司,以后是要继承您位置的啊,怎么能用她当祭品呢!”

祭司冷笑一声:“正因为她以后要继承我的位置,我才更要这么做,免得她以后烂好心,将舌山千百年的根基和传承毁于一旦。”

“第一批祭品被关在山神庙中却莫名失踪,你我不说却心知肚明,必然是除然将她们放走的。否则那一群弱女子如何能从舌山这个天险之地逃离?”

“除然作为舌山的祭司,明知丢失祭品会影响到祭祀,却仍一意孤行肆意妄为。而今她还只是祭司传人,做错了事我尚能替她补救。等她成为祭司后……就再也没有人能看着她了。所以在她成为祭司前,我必须要好好给她上一课,让她清楚她所犯下的错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又会给供奉她的子民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林寨主依旧忧心:“万一她在祭典中死去……”

祭司抬手将他的话打断,平静地说:“山神在上,她不会死的。”

林寨主闻言忽然放松了下来,哀叹着摇着头,让手下的寨民不用再找之前丢失的那批祭品,去帮忙筹备祭典。

纪屿安看着这一幕,耳朵收听着这一行人的对话,陷入了思索之中。

如他所猜测的一样,祭司之前并不是在放狠话,她是真的准备将除然充作祭品。

按除然之前的说法,女性祭品的下场是被肢解,不同的祭品贡献不同的部位给山神,直到被肢解的部位和器官能凑出一个除头颅外的全部人形。

祭品越多,每个人被肢解的部位就越少,反过来同样。

其余‘祭品’都被纪屿安收进了副本里,所以真正会在祭典上出现的祭品便只剩下除然一个。也就是说,除然会被活生生剖成无数份。

这样的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必死无疑,但祭司却说除然不会因此而死。她如何能保证这一点?

然而,以上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迄今为止,最让纪屿安费解的是祭司对待祭品的态度。

打一开始时她对祭品的态度便是可有可无,发现祭品失踪后也不着急去找。这一点与林寨主还有其他寨民的表现截然相反。

从刚才听到的那一番话中也足以判断出,她早就知道是除然放了祭品,但她没有阻拦,反而放任这一切进行,目的是为了教训除然,让她知道自己做错事后的后果有多严重。

倘若除然放走祭品的后果就是她自己被替代肢解,那么纪屿安能明白。但祭司在后面又加了一句‘又会给供奉她的子民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这灭顶之灾,又从何说起呢?

纪屿安觉得脑子了一团乱麻,找不到线索的头。

他思索着人多力量大,或许大家会有不同的思路,于是将所见所闻的影像通过精神链接传递给其他一众鬼怪。

可惜大家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直到又一日过去,祭典日正式到来,大家也没有新发现。

纪屿安只能先沉下心神,专心旁观祭典。

祭典这一日的天气很明媚,黎明破晓之时,一道绚烂的光从东方升起,洒在山顶上枯坐了一夜的兽头寨民身上。

除然在刺目阳光的照耀下恍惚醒来,她已经被绑在桌案上一日一夜,期间滴水未进。

厚重的钟声自山神庙的方向传出,在钟声的召唤下,乌黑厚重的云朵从底下的山林中迅速浮起升空,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一片天空遮的严严实实,一瞬间天空便阴沉了下来,气压低沉的让人喘不过气。

祭司依旧穿着那身厚重的黑袍,在装扮一新的林寨主和一众寨民的拱卫下走上了巨石砌成的祭坛。

除然看到她后忍不住张了张眼,哀哀地唤了一声:“妈妈……”

祭司整个人藏在黑抛下,众人看不清她的脸,不知道她是否被除然打动,心中可否升起一丝舔犊之情。

她沉默的抬起手,林寨主怀抱着一只长盒走上前,他将长盒打开,从中扶出一柄石质的砍刀,恭恭敬敬的呈到祭司面前。

祭司将刀横在面前,拇指从灰冷的石刃上缓缓抚过。

她低下头,问除然:“除然,你可知错?”

“如果我认错了,妈妈你是不是就不会杀我?”

祭司不为所动:“错了,就要为做错的事付出代价。”

除然的眼泪潸然落下,她看着祭司尖声问道:“我何错之有?!”

“你放走了那批祭品,将山神、舌山的子民弃之于不顾。”

“所以,你就要对你的女儿痛下杀手吗?”除然凄惨地笑着,笑着笑着神情逐渐癫狂:“是我做错了吗!为了所谓的祭典,一个并不存在的山神,你们肆意绑架屠杀着那些无辜的旅客。我为了不让你们枉造杀孽、一错再错,将那些人放走有什么不对!”

“错得不是我,是你们,你们才是那群不知悔改的狂徒、愚民!为了你们迷昧的信仰,你罔顾人伦!要杀要剐都随你便,我没有错,也不会后悔,该认错后悔的人是你!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除然癫狂地大骂着,纪屿安注意到周围的人在听到她的话后都露出了怒色,吩咐着手下也露出满目凶光。

“冥!顽!不!灵!”祭司咬着牙,一字一字吐道。

她将砍刀竖起,刀尖朝下,对准除然的胸腹处用力刺了下去。

“啊!!!”

除然痛苦地昂起头,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

可她的母亲没有一点心软,手下的刀也不曾停顿凝滞,兀自在她的胸膛上划动拨弄,将她的胸腹剖开,露出那满腔鲜嫩的内脏。

祭司继续划动着砍刀,取下一颗除然的肾脏递给林寨主,哑声命令道:“拿过去,摆上。”

林寨主小心翼翼的将肾脏接过,放到祭坛分好的位置上。

然后是另一颗肾脏、肝脏、胃囊、双肺、心……

伴随着内脏被一颗颗摘除,除然的惨叫声逐渐微弱,祭司对此视若罔闻,将内脏全部摘除后,将砍刀抬起,一刀狠狠挥下,将除然的两条腿齐齐砍断。

除然忍不住再次痛呼出声,双手挣扎挥动着,无意间扯到了祭司的黑袍,将她的衣服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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