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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听到了谁人的叹息。

那叹息便如是一道微弱的光，自神格血海的上空透入到深海里，落在陆澪的身躯之上。

而后，沿着那微弱至极的光芒，血海深处的陆澪也是吃力地抬起头，朝着光芒所在的地方看去。

——一如在现实之中。

似乎暗鸦对他的威压减缓了不少，让他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的缓和，而他同样是抬起头，终于是...看清了眼前的变化。

”路米...诺斯......”

他吃力地开口道，而后，明白了一切。

站在他和暗鸦之间的是老疯子，而那一声叹息，同样来自于老疯子。

自己身上的威压骤减，是因为在老疯子插手的一瞬，暗鸦的威压便又是疯狂地朝着老疯子汇聚而去。

老疯子此刻却又是强行抵抗着来自暗鸦的威压，鲜血自他身前流下，而为了让自己能够站立住，他的身形，在此刻，也是颤抖着，变形到有些别扭。

”徒儿——我想，我终于还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纵使身躯在颤抖，可此刻路米诺斯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洒脱，一种与先前寻死的淡然全然不同的决然。

”离开...这里......”

陆澪用尽力气地朝着路米诺斯喊道。

此时此刻的他，甚至连起身推开路米诺斯的力气都没有。

但他现在是真的希望路米诺斯能够听从他的命令离开这里...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真正该离开的是你。”路米诺斯背对着陆澪，眼中有过一闪而逝的慈祥，可很快地，那一丝慈祥又被掩盖在了他的决心之下。

”这一次...我想我不会再执迷，再逃避了。”

”我执着着所谓的终极光明......可等我来到了世界尽头，却发现这个世界早已死去，光明不复。

我觉得我错了，我确实是错了，只是错误的并非是我的追求在一开始就是错的，而是...在那个时候，我彻底放弃了将路走下去。”

眼前的暗鸦代表了这个世界的意志，在一个凡人看来，本该是无从抵御，见之只能觐见的存在。

可路米诺斯直视向血海中的暗鸦，却又是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极淡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