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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杀！”

墓园之中，巨灵的尸体仿佛要跟随着陆澪参与进这场最后的杀戮里。

便是仅剩本能，他们也绝不会去认同这扭曲如蛆虫的异形生物。

“......”

目睹着少年在黑暗里独自前行的画面，感受着身边同族数千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愤怒和杀意，老者的心底也在不断纠结着。

他再也无法逃避了。

也是时候，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我......”

76.打碎的高墙

老者的面前像是重新出现了一座高墙。

墙外是他数千年都挥之不去的梦魇，墙内是他和仅剩下本能的死去的巨灵们。

数千年来他都居于了狭小的墙内，自认为尘封了回忆，在漫长岁月里将同族埋葬，孤寂地等待到灵魂消殒便可完成自己的赎罪。

可千年后的现在，他的沉沦与幻想却被打破。

闯入了世界边缘的少年撕裂了他的梦魇，正要与那心魔展开了殊死一战；死去的巨灵们仍心怀着不甘与愤怒，不断撞击在高墙上，企图将之打破，随新王而战。

少年的身影仿佛要燃烧起那一方空荡的黑暗，无畏且执着，总会让老者不自觉回忆起过去。

死去的巨灵不断叩击着那堵沉重的围墙，便纵是他们残魂的力量因此变得更加衰弱，躯体变得愈加破碎，也在所不惜。

巨灵是天生的破坏者，破灭着世间一切的规则，高傲且不羁，于毁灭中寻找着自由的边界。

他们生前便不愿意屈居于神祇的困锁之下，死后更不会愿意自己被埋葬在这么一处冰霜的囚笼中。

安息，沉眠，一切都是虚假的。

不过是为了让某人能够心安理得地逃避，顺理成章地苟活在黑暗里。

“......”

在震天的杀声里，佝偻的老者一步步前行，而后，站在了只有自己才看得见的墙壁前。

墙壁上映照出一张苍老的卑微的茫然的脸，在无数死去亡灵的身躯下，他的身形要渺小和佝偻了太多。

——你想起来那一切了吗？

耳边回荡起古老却又微弱的声音。

那声线和老者相似，就好像是过去的他，在隔着岁月的长河与现在的他对话那般。

——在你最终魂殒之前，你还是被逼到了无法逃避，要再度做出选择的时候。

——你回忆起了一切，明白了自我放逐只是一场无止境的懦弱的逃避，想起了同族最后的意志，也知晓了数千年来所做的一切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场虚假的安葬。 ——而最终，徘徊与迷失了这么久，现在，你的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