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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多得小侯爷料事如神，把我也扣在了这处。”

她话里有话，满满讽刺意味。

柳茵茵瞪了她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祖母的神色，就怕祖母也与姐姐那般，将流民暴动一事迁怒到表哥身上。

一直在旁的徐氏见氛围微妙，略一思忖，便忙上前来打圆场：

“茵茵搬回柳府后，我这侯府呀空空荡荡的，也没个贴心的人。

如今这一闹，看似不得已，但于我倒是个巧事，你们便先好好住下，待事情都解决了，再搬走或是回江南都好，也不差那几日了。”

说罢，她就热情地招呼着众人往屋里去，末了，才回首冷脸朝儿子那方说道：

“方才宫里递了消息来，圣人要你进宫一趟。”

落在后头的柳茵茵听得这话，猛地顿住脚步，转过头来，急急问道：“这马上下大雪了，要这么急着去吗？”

她心里着急得很，就怕圣人召见与流民暴动一事有关。

先前已经因她为民闹一事强出头害了表哥被讨伐，如今又因压制暴动动用军队，不知圣人可会怪罪表哥滥用职权？

迟远大约是猜到了茵茵的心思，只朝她微微笑了笑，便朝母亲拱了拱手，又接过小舟递来的缰绳，上了马，于阴暗的天幕下，疾驰而去。

“少爷，那平宁公主是今晨被皇后娘娘亲自送回公主府的。”待拐过街角，侯府已远远落在后头，小舟才向迟远回禀宫中情状，“听闻公主殿下是踏踏实实地跪了两天一夜，冻得高烧不止，昏迷不醒，才被抬了出去的。”

“圣人可同意了？”迟远神色不明，只淡淡问道。

小舟不置可否，只道：

“还不见确切的旨意，但皇后娘娘也在殿前求了许久，后来连太子殿下也去帮着说了几句话了，只不知结果到底如何。”

他悄悄侧目，看向主子绷紧的神色，又小心问道：“少爷，圣人这个时候召你进宫，该不会也与平宁公主的婚事有关吧？”

*

宫中。

待苏公公通传过后，迟远略略拂去肩上的薄雪，才抬步进了御书房。

此时，元帝正端坐于矮榻上对着棋盘，一手执棋，一手捋须，久久未落子，似在冥思。

迟远便轻手轻脚，立于榻旁，未做打扰。

好半晌，元帝才指了指棋盘对面的位置，声音低沉，“来了，便陪朕下几盘棋吧。”

迟远微微侧眸，见元帝没有看他，只是自顾地整理棋盘，是摆开邀棋的姿态。

他便拱手一揖，掀袍坐了下来。

极近的距离，让他看清元帝那比起前几日又苍老了几分的面容，眸色不由微微一滞，轻轻落下一子。 元帝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只来来往往，下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