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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想好了周安吉的蒙古族名字。

从家具市场开车回家的时候,他正好路过了小区楼下的一家花店。

于是苏和额乐把车泊在路口,进去逛了逛。

离开花店时手里多了一束橙色的向日葵。

刚刚店员告诉他,向日葵的花语是“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还说很适合送给爱人。

苏和额乐点点头,倒并没觉得这花语有多吸引人,不过是资本家用来推动消费的把戏而已。

他想送周安吉向日葵,只是因为周安吉是他的小太阳。

仅此而已。

周安吉参加的聚会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

他没听苏和额乐的话,期间喝了不少的酒,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但整个人都飘飘然、晕乎乎的。

在饭店门口,他们十几位同门的同学先送张守清上了车,之后便在原地商量着怎么打车回学校。

问到周安吉的时候,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今天不回学校了,有人来接我。”

大家相处这么几年了,知道周安吉并不是北京本地人,于是全都抱着一种八卦的语气问他:“谁来接啊。”

周安吉红脸笑着没答话,朝饭店侧面的停车点昂了昂头。

苏和额乐在几米外,双手交叉在胸前,正靠在车身上看着他。

有几个大方的师弟师妹还朝苏和额乐挥了挥手当做打招呼,苏和额乐也礼貌地招手回复。

周安吉立在一旁盯着人看了几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不少酒,此时苏和额乐明明站得不远,可周安吉眼神有些恍惚,也看不清对方脸上到底含着什么情绪。

是替自己高兴,还是因为自己喝醉了有些生气。

不过周安吉不在乎,今晚他真的很高兴。

他没着急朝苏和额乐跑过去,也克制着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扑对方一个满怀,或者交换一个充满酒香的吻。

此时在一众人面前,他还秉持着自己作为年纪最大的一个学长的职责,把师弟师妹们都送上了开往学校的车,才朝苏和额乐走过去。

脚步比平时轻快,看来真喝了不少。

苏和额乐看着人朝自己小跑过来,无奈地压着嘴角笑了笑,心想自己虽说要管人一辈子,可面前这个人真不是他能管得住的。

周安吉的手臂上还挂着自己的外套,苏和额乐从他手里拿过来,展开后披在对方肩膀上:“喝多了也不知道冷?”

周安吉离他一步的距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表达冷还是不冷。

接着就热情地扑过来抱住了苏和额乐的身体,肩膀上的外套滑落到地上,没人捡。

“阿乐,我毕业了。”

“和你一样是优秀毕业生,你会为我高兴吧?”

“当然。”苏和额乐笃定地答。

周安吉的那些家人不一定想让他拥有多高的学历,但苏和额乐一定会为他高兴的。

他知道。

苏和额乐把越野车从车位移出来,周安吉打开副驾驶的门后,立马映入眼的就是那束橙色的向日葵。

“送你的,优秀毕业生。”苏和额乐说。

周安吉把花拿起来抱在怀里,顺势坐进了副驾。

可能真的是因为酒精作祟,他的脑子在终于得以暂时摆脱学业上的困惑后,此时满满装着的全是些浪漫的事物,譬如文学啊、诗歌啊、星辰啊、信笺啊……

“送花是想表达什么?”周安吉低头看着向日葵明黄色的花瓣,问道,“是想表达祝贺,还是想表达爱情?”

这时苏和额乐正好把车滑入主干道:“如果我说都想呢?只送了一束花是不是不太够?”

“为了恭喜周安吉同学马上就要攻读博士学位了,等他翻过了一座一座的高山,一定可以成为天文系飞得最高的那只鸟儿。”

“为了向你再次强调‘我爱你’这件事,今天花店店员告诉我向日葵的花语时我本来觉得有些矫情,可现在对你说又觉得很合适。”

“我的眼里没有别人了,全都是你。”

周安吉其实一直都错怪了苏和额乐汉语不好这回事,此时此刻对方说给他听的这些话,如果说是在写信时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或许还有一定的可信度。

可当他怀里正抱着花,转过头去看身旁的阿乐时,发现对方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路况,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抓耳挠腮的样子。

这些情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了,听进了周安吉的耳朵里,想忘也忘不掉。

“为什么不是玫瑰?”周安吉不知足地又问,“我以为玫瑰才是象征爱情的花。”

此时苏和额乐正好在红灯前踩下刹车:“你喜欢玫瑰吗?那下次送玫瑰。”

他又说:“不过我想向你表达的不仅仅只有爱情而已。”

周安吉却轻轻叹了口气:“也别把太多期望放在我身上。”

苏和额乐趁最后五秒的红灯捏了捏他的脸:“今天高兴,别叹气。”

他踩着油门继续说:“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不管做什么决定都可以坚持你自己的想法,不用被他人左右。”

“因为我可以做你的后盾。”

开车回到公寓后,周安吉抱着花站在玄关的地方,连脱鞋时也不肯放到一边。

苏和额乐换好鞋对他伸手,示意着要把花接过来。

周安吉喝得醺醺然,此时却出乎意料地摆手不让他拿。

苏和额乐笑着站在一旁,插手抱胸倚在门框上看他艰难地把鞋换完,问道:“这么珍惜啊?连我都不给。”

“是不是我送你的东西太少了点儿,才让你这么患得患失的?”

周安吉抱着花往客厅走,脑子里一边迟钝地想着,一边说:“你送过我狼牙项链、杀过狼的那把小刀、蒙古袍、校园卡……”

“还有什么?”他转过头问,接着又自顾自地答:“哦对了,还有这束花。”

苏和额乐笑着“嗯”了一声,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是不太多,以后每周都给你买花。”

这时周安吉忽然转过头面对着他:“我是不是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我就送过一个坠子给你的小侄女,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

苏和额乐闻言饶有兴致地故意点点头,此时偏要去逗逗这个喝醉的人:“是啊,怎么回事啊?”

周安吉蓦地安静定在了一旁,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要送给苏和额乐什么东西。

不过也没立刻想出来。

这时苏和额乐忽然朝他扑过来,把周安吉压在沙发上挠他痒痒:“看看我能从你身上搜刮点儿什么下来。”

周安吉被人逗得酒醒了一半儿,笑着让他别闹。

等苏和额乐闹完后,他才站起身来去找了个空的玻璃瓶,接满水后把花束拆开,一朵一朵地往花瓶里放。

向日葵在苏和额乐的车里闷了好几个小时,夏天天气又热,此时不出意外地有点儿蔫了。

周安吉仔仔细细地扶着一朵花的花托,可放手后花又垂了下去。

苏和额乐走过来跟他一起蹲在茶几旁,笑着说:“第一次送人花,没经验。”

“我下次注意。”

可周安吉却反驳:“不行,以后每次你送我的花都得我亲手来插。”

苏和额乐点了点头,说好。

花束拆到最后,周安吉才后知后觉发现里面夹了张白色小卡。

他拿出来,卡上写了两行字,是苏和额乐的字迹。

一行蒙语,周安吉看不懂。

另一行是中文,写了三个字,是苏和额乐给周安吉起的蒙古族名字:青格乐。

“青格乐是什么意思?”周安吉转头问。

“喜悦、快乐的意思。”苏和额乐解释。

周安吉点点头表示满意,而后又想起自己昨晚提出的三点要求里,还有一条是,想被人叫做阿x。

他迟钝反应了几秒,接着脱口而出了“阿乐”两个字。

苏和额乐顺势坐在地毯上,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以后我也可以叫你阿乐了。”

周安吉咧嘴笑着,此时对这个含义很好,并且可以和苏和额乐共用的称呼相当满意,甚至满意到了有点自私的地步。

他凑过去趴在苏和额乐身上,说:“以后不准在其他人面前这样叫我,你只能叫给我一个人听。”

苏和额乐点点头,用气声对着他的耳朵说:“好,我以后在床上这么叫你。”

“叫到你求饶为止,好不好?”

周安吉闻言不说话,继续低头摆弄着他的花。

苏和额乐见自己把人逗得面红耳赤,此时也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准备帮醉人醒醒酒。

“今晚喝的什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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