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乌拉基米尔城不久被蒙古人拿下了67(1 / 2)

蒙古骑兵像幽灵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乌拉基米尔城下。有几十辆坐满逃亡的市民的雪橇拂晓前就像离弦的箭一般从城门开出,径直向大森林方向疾驰而去。到了响午时分,乌拉基米尔城被蒙古军围的个水泄不通,与外界隔断了任何联系。

一开始,蒙古人穿戴着节日盛装,穿着打扮跟平常的百姓没有两样,他们行动缓慢,情绪平静地向城市这边走来。到后来,每隔一小时,他们聚集在这儿的人数越来越多,周边田野空地都被他们的人马给挤满了,黑压压一片。到处都是冒着青烟的篝火堆,每个篝火堆旁停放着辎重车辆。蒙古人从马身上卸套,围坐在篝火旁,给人一种满不在乎、轻松自如的神态,似乎忘了他们正处在战事状态,显而易见,他们心里头根本就没有把这儿的俄罗斯人当会儿事儿。

不久,他们骑上健壮的战马,聚集起来,排成战斗队形,沿着城墙四周边快速巡逻奔跑,意在进行侦查。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土灰色的长皮袄,头戴尖顶皮毛,多余的折边将脸面、脖颈遮盖的严严实实,仅露出个滴溜转动的一双眼睛。蒙古人大声呼喊,叫骂。在这寂静的寒冷空中,他们用无人能听懂的语言彼此相互交流以及发出令人震撼的野兽般呼喊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的,更让人不寒而栗。

乌拉基米尔城的市民都急忙地登上城墙,很好奇地目睹了各种令人毛骨悚然传说中描述的这个性格冷酷、习性怪异的部族的骑兵到底长得啥模样。

阿加菲娅公爵夫人在玛利亚、赫里斯丁娜、贵妇人及奶娘们等众人陪同下,也登上了金门附近的城墙一角。城防将军与两个年幼的公爵---伏谢沃洛德、梅斯基拉夫也在此巡视。他们日夜严密监视着蒙古大军兵员调动集结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支队伍向金门方向直冲过来。上身穿着红色条格、花色上衣等盛装的诸汗王很引人耳目。这些汗王清一色地坐骑着一匹匹高头大马、马匹挽具价值连城,全是都用金子制作的。这是一支百户规模的骑兵队伍。紧随汗王身后跟进。其中有几个骑兵身穿锁甲兵服,其余的都披挂闪着光辉的铠甲护身。手提细杆长矛的百户队簇拥着汗王走过来。

一个外表像个投诚的波罗维茨部族人,骑着一匹深色花斑马匹的通译,也紧随着这支马队来到城门口,对着城墙上守卫的人们喊起话来:

“不要射箭,先听我讲!伟大的征服者拔都汗率领一支战无不胜的大军来到贵国领地上。贵公国大公格奥尔吉?弗谢沃洛多维奇也许对伟大拔都汗率军踏上贵国领地一事早已有所耳闻吧?既然这样,为何你们的大公到现在还不出城门向伟大的拔都汗跪拜请安啊?为何还不赶快出门迎接贵客,敬献贡品,以表效忠之意呢?他为何躲着不见人呢?我奉命规劝你们,赶紧让他走出城门,我们要和他本人谈谈......”

听到这儿,站在城墙上的贵族们也相互低声议论起来。老将军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世事艰难呐!”

城墙上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拿起弓箭,向城下人群放箭射杀。蒙古骑兵一匹马中箭,在原地打转起来。以牙还牙,蒙古人并不示弱,当即向对方回敬了数十箭。这时只听见城墙上有人惊叫起来。

蒙古通译继续接着说起来:

“不要射箭!你们往这边看,看这是谁啊?你们面前这个人你们可曾认得啊?”

只见这时有两个骑兵用套绳将一个身材高挑、清瘦的年轻人拽了出来。这个人被他们拽的前后摇摆着,他很孱弱、勉强地挪动着脚步,向前走出来,只见他脖子上还扣着套绳,绳索两端由两个骑兵拿在手上拽拉着。打猎时常有这样的情形,当猎人逮住攻击性极强的猎物时,就是靠这种将绳索套在猎物脖子上同时可向几个方向拽拉手中握着的绳索的方式制服动物,逼其就范的,一次可以保护自己不受动物危害。

突然一声绝望凄凉的惨叫声从城墙上传来。当阿加菲娅公爵夫人亲眼看到这个被俘的年轻人就是自己赶赴莫斯科参加护城战行动的儿子乌拉基米尔公爵时失声地尖叫起来。陪伴并站在公爵夫人身边左右的那些女人们,当她们看到乌拉基米尔公爵在这天寒地冻的野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衬衣和一条麻布裤子,仅用破布条裹着光着脚站在地上是的情形,感到极度伤心和怜悯,不禁当场失声大哭起来。

“乌拉杜什卡,我儿啊!”阿加菲娅公爵夫人两眼泪水满面,伤悲地喊道,“孩儿啊!他们怎么这样折磨你呀?”

“我亲爱的母亲!你不要悲伤!不要哭泣!”乌拉基米尔公爵从城墙下面喊道,“为了保住家园,要狠狠揍他们!不要怕他们!他们在我们家乡待不了多长时间的,不久就会滚回原野去的。虽然他们折磨和欺辱我,但摧毁不了我的刚强意志的。他们骑在我们头上的日子长不了多少时日!你们要挺住啊!要狠狠打击敌人,绝不手软。”

监押他的蒙古骑兵抡起皮鞭朝他身上抽打起来。

“停下!”通译走过来对乌拉基米尔公爵厉声喝道,“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乌拉基米尔的顽石,你们给我听好了!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年轻的乌拉基米尔公爵,是一个愚蠢的傲骨。你们瞧瞧,他自己堵死了自己的后路,多悲惨呐!若不向伟大的征服者低首称臣,他就会受到如此惩罚的下场。谁胆敢如此顽固不化、负隅顽抗,下场就是如此。梁赞、普龙斯基、伊热斯拉夫斯基、莫斯科等九十九座城邑都被我们攻占,有的变成了灰烬,有的变成了一片废墟。而那些不肯称臣俯首的人,不是做俘虏就是被打死,结局就这么惨烈。这个乌拉基米尔公爵现在就站在你们眼前,我们就像牵拉着个狗熊一样在你们眼前逗乐呢。难道你们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期待这样的结局吗?明智的人们,快把城门钥匙交出来,向我们投诚吧。在伟大的拔都汗的统领下,你们大伙会过上好日子,宁静、舒适的日子离大家不远了!”

“别听他胡扯!乌拉基米尔公爵高声大喊起来,“狠狠反击他们。蒙古人不会怜悯人的。就是你们俯首称臣,他们也会把你们杀掉的!这些该死的家伙,一直在撒谎呢!”

“宁肯战死,决不投降!趁早滚回你们的草原去吧!在这儿---俄罗斯大地上不是你们为所欲为之地。”

蒙古人啥也没说,就折回自己的营地。两个监押乌拉基米尔公爵的骑兵将其拽倒在地,像拖拽死尸一样把他在雪地上拖走了。

即在当日,在金门对面,蒙古人把一座引人注目的金黄色的大营帐在高地上竖立起来。大营帐两侧陆续搭建起了像帽子形状的白色、黑色数十个帐篷。沿着营帐四周边无数个大小篝火堆一个接一个地燃烧起来,那情形煞是壮观。

乌拉基米尔城的军民们站在城墙上不分昼夜监视着蒙古大军的一举一动。城墙内的每个人都不想、也不愿意主动提起有关缴械等敏感话题。他们都很清楚缴械将意味着何等悲惨的命运到来,且心里头都明白蒙古人攻城所使用的伎俩:“只要放他们进城,城民就会面临血腥屠戮。”

弗谢沃洛德和梅斯基拉夫两人商议着如何率领义勇军出城迎战蒙古军的计策。

“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死的光荣。”

老帅彼得?澳斯利亚杜克维奇老奸巨猾,呵斥他们轻举妄动,不知深浅。

“我们都会死去,但死前能不能多杀几个蒙古人。当前要紧是学会等待,不是鲁莽从事,等待有利的时机。我们的国父格奥尔吉?弗谢沃洛多维奇正在招兵买马,他不会坐视不管。我相信不久他一定会带着一支大军前来救援的,救助苦难深重的家园,救助危在旦夕的京城的。”

蒙古大军采取兵分两路的作战方式,在攻打乌拉基米尔城的同时,组织一部分兵力同时攻打苏兹达里城。苏兹达里城围攻两天后终于彻底破防了。到了第三天,蒙古大军浩浩荡荡开进城里,这座城被洗劫一空。烧毁了王公宫苑,德米特里耶夫修道院,市民惨遭杀害。只有那些事先逃到大森林里的那部分人才得以幸免地活了下来。在残害市民的过程中,他们不顾通常对神职人员采取宽恕的惯例,连孤寡老人、瘸子盲人以及包括神甫、僧人、修女都不曾放过,除了做俘虏的年轻修女外。

位于苏兹达里城外森林深处的一座圣母修道院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蒙古大军一支队伍因急于在返回位于乌拉基米尔城近郊驻地对此地未进行仔细搜查,这一清静之地被忽略过去了。

1238年2月6日,蒙古大军把用大原木制作的几个庞然大物设备拉运到了城下,这让乌拉基米尔城里人大开眼界,他们浑然不知这是啥怪物,有何用途。这就是刚开始投入战斗的攻城器、掷石器等当时较为先进的武器装备。与此同时,蒙古士兵采用雪橇等运输工具,从附近运来了大石块、冻土块、木头、树干等备用材料,他们把这些物料有序地堆积起来,在城墙边构成便于攀登城墙的斜坡。

他们在城墙外搭建了密实无缝的木桩子围栏,以防止市民从城里向外逃跑。

看来,乌拉基米尔人生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聚集在城墙外的蒙古人多如牛毛,几乎一个市民要对付二十多个敌人,乌拉基米尔人眼含泪水相互告别。

“在明天即将迎来神圣费德罗?斯特拉提拉特纪念日,暴风雪将会为我们奏响起永恒悼念的挽歌。”

2月7日,拂晓时分,蒙古大军同时从四面八方向乌拉基米尔城发起了总攻势。

阿加菲娅公爵夫人、两个儿媳、亲近贵族、年老神甫等众人都来到外墙均用石块垒砌起来的大教堂躲藏起来。

大主教米特罗凡下巴蓄着一把黑胡子,有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身材高挑,清瘦,他带领身着清一色黑衣的全体神职人员,站在大教堂圣象前祭坛迎候这些子民们。教职人员和声咏颂圣歌后,大主教用低沉、有力的音调安抚大家心灵,不要惊慌,要平静地、勇敢地区迎接面对的无法回避的苦难末日的到来。他说:

“要虔诚地屈从主的意志,丢掉抗击敌人的任何念头,从现在起要一心一意为拯救自己的灵魂而思考。我将在此为你们进行神圣的梯度仪式,受苦行戒律,使你们成为天使,即使在异教徒将你们杀害后,你们就可以直接去见我们的圣主,步入天堂......圣明的主啊!祈求你看看我们,伸出你那无形之手啊!愿你在灵魂之堂接受你的奴仆们吧!”

聚集在大厅里的众人依次走到主教大人面前。接着大主教从每个人的头发上剪下一绺头发进行梯度并用圣油在在每个接受剃度的人额头上划了一个十字。接受剃度礼仪的人随后戴上了缝有白色十字标记的黑色尖顶帽,他们手拉手并排站在一起。他们紧紧相互依偎着,唱起了赞美诗歌。这时候,门外激怒的蒙古士兵的粗野呼喊声以及遭受杀害妇女发出的痛苦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不时地传入人耳。

原木撞击教堂大门以及门板撞碎破裂声响不绝于耳,人们惊恐万状,不知所措。就这时候,阿加菲娅公爵夫人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养女普罗库达不在身边了。奶娘们到唱诗班、到钟楼上去找,没有发现普罗库达的去向和音讯。

“没来梯度,也没进行忏悔,这孩子要有大麻烦了!”阿加菲娅公爵夫人呻吟道,“她无法跟我一起去天堂了!我真苦命啊!多可悲啊!我马上就要失去所有的亲人啊!”

来到雄伟的科里亚兹马河岸边,拔都汗骑着战马俯视着乌拉基米尔全城以及对攻城部队战斗全过程进行督导。拔都汗头盔以及战马金色挽具上映照着火红的战火。

在主城门一侧,像潮水般涌进的蒙古攻城兵,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城门。很多士兵,将战马拴在城墙下,沿着搭建的蹬城墙的斜坡、云梯向城墙上涌去。

在用石头砌成的城墙上,一场殊死的战斗正在展开。乌拉基米尔城墙上守护者顽强地抵抗着来犯之敌。爬上城墙上的蒙古士兵与守护者抱在一起扭打起来,极力想摆脱阻扰。俄罗斯守护者顽强抵抗,后续的援兵显然跟不上来,守护者兵力越打越少。蒙古人则以更强劲的攻势,随着狂暴的怒吼声,接连不断地涌向城墙上。

拔都汗左侧紧挨着肩膀宽阔、矮小敦厚身材的速布台勇士。他坐在个头矮小的黑鬓黑尾黄褐色马背上犹如一座木雕刻像,纹丝不动。他不时地朝着传来隆隆巨响以及冲天的呐喊声城墙方向望去,沉思冥想。拔都汗右侧站着身材消瘦、腰背略显驼背的布伦台万户长。他骑坐一匹粗腿走马。

“你看那儿,征服者!”布伦台将自己那张不长胡须的黄脸扭向拔都汗,对他说:

“贵由汗率领的部队从两侧火攻城墙了。”

速布台勇士整张脸向一边歪斜起来:

“贵由汗部队行动总是按兵不动,行动缓慢。这哪是像火攻,明明是俄罗斯人自己放的火嘛.....”

“怎么还没见天下无敌军冲击的任何动静啊?”

“别听布伦台瞎扯!”速布台勇士咬着牙缝狠狠地吐出了这句话,他说,“一大早儿守城人顽强劲儿还没散去,我看时辰还没到,我们还得耐心等一等—到了响午时分,那些身穿绸缎镶边皮大衣的老家伙们自然就会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你面前的,他们用微微颤抖的双手端举着装有城门钥匙的金盘,乖巧地交到你手上的......就是这样,这样的实例我们见识多了。在塘沽特、中原、布哈拉、撒马尔罕等地就有过这种先例。在这儿,今天也会是这样的!” 但是,拔都汗不想在等待下去。他愤怒地吼叫,在原地来来回回不定地走动着。他骑坐的黑马色战马也不耐烦地替换蹄子站着,似乎想抬起前蹄,向前飞驰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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