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渴望20(2 / 2)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炉中喷吐而出的袅袅香烟,眼神愈发沉郁。

片刻后,有人求见。是去而复返的靳昭。

他捧着才从云英那里拿到的锦包,恭恭敬敬陈在萧元琮的面前,说:“殿下,臣方才偶遇宜阳殿的穆娘子,她方才托臣将此捎带给她的小郎君阿猊,并称是殿下亲口允准的。臣不敢疏忽,特来请殿下示下。”

他一向忠心耿耿,凡事都不会擅自做主,今日也一样。

萧元琮压在眼底的冷意悄悄散了两分。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靳昭答:“是穆娘子为阿猊小郎君做的贴身衣物。”

萧元琮点头,垂眼看着那锦包,并没有要打开查看的意思。

“母子分离,做些衣物以解思念也是人之常情。孤的确答应过她,可由你替她带些东西给她的孩子,这一次,便劳烦你了。过一阵子,孤自会许她亲自出宫一趟,看看孩子。”

靳昭抱拳:“不敢,既是殿下吩咐,臣定会亲手交给小郎君。”

说罢,又是一礼,拿起锦包退了下去。

这回,他没再往西面去,只远远看一眼宜阳殿的檐角,便大步走下台阶,走进橙红的晚霞里。

日头不似先前那样毒,他走了一路,心也彻底平静下来。他不该在东宫与那女子私下见面——那是太子殿下的眼皮底下,怎么能有私心!

更何况,那女人对他还存着可耻的欲望!

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男人露出那样的眼神!当真是没有廉耻!

他万不能任由自己沉溺下去,往后定要离她远些!

东宫之外,宫城大门内的夹道间,副将刘述正等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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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出4%?%?4()?(),

赶忙上前()?(),

笑着抱拳:“中郎将()?(),

卑职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靳昭不料他会在此等候,诧异道:“不是已休沐了,怎么还到这儿来?”

他说话时,语气熟稔,同对待别的下属有细微的区别。

刘述同他年岁相当,两人同一年入军中,算是旧相识,再加上刘家是军户,早年间同太子生母秦皇后的娘家有主仆之谊,虽地位不高,却也是实打实的东宫党,是以两人关系一向比旁人亲厚些。

如今,刘述将要成婚,新妇亦是出身军户的娘子,早早便由家人定下婚约。因其前些年随家人自京都迁往河中,按羽林卫的规矩,自今日起,刘述便可休沐,以便亲自至河中迎亲。

刘述满脸喜色,待同他并肩出了宫门,最后的那点拘束也收了,摸摸脑袋说:“照我父亲的意思,明日一早我就要往河中去,我便想着今晚先来知会一声,靳大哥,婚仪那日,可一定要来啊!”

这话他先前早已说过,只是心里总不放心,便又来叮嘱一回。

靳昭看着他期待的目光,露出一丝笑容,点头答应:“那是自然,你的好日子,我一定会去。”

刘述得了他的保证,当即放下心来,感慨道:“一转眼,我都要成亲了,昨日我母亲还念呢,也不知才能喝到靳大哥的一杯喜酒。”

靳昭从马房中迁出自己的马,翻身跨上,闻言面上的笑容淡了一分,望着天边的夕阳说:“随缘便好。”

刘述牵着马出来,看到他映在晚霞中的身影,有种奇怪的感觉。

相识多年,他知晓靳昭十岁便来了京都,从此在这儿安家落户,除了相貌,看起来同大多在京都土生土长的中原人没什么两样。

可时不时的,又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浮萍一般游荡的孤寂感,好似他从来没有属于过京都的这片天地。-

夜晚,延英殿中,一家三口才用过晚膳。

萧崇寿坐在榻边,听着下首的萧琰说他在西北的所见所闻。

“……羌人自去岁起,已由从前的四分五裂重新并成一大部族,陇右道附近,常有哨兵发现其首领遣使往氐人王庭,不知是否有所图谋。去岁严寒,冻死了许多羌民的牛羊,今年大旱,氐人恐怕亦要收成欠佳……”

这些,萧琰在朝上已简要说过几句,眼下萧崇寿问起,便多说两句。

只是萧崇寿精力不济,再加上白日头风还发作了一回,才听了几句,便已困乏。

有宫女捧着刚煎好的药过来,由郑皇后亲自喂萧崇寿饮下。

萧琰见状,自觉停了话,不再出声。

父皇体弱,能管的朝中事很少,大多还是臣子们去办。

汤药里加了安神的药材,萧崇寿服下不久,便昏昏沉沉睡过去。郑皇后有心留下陪伴,便起身先送儿子出去。

谁知,二人才走到寝殿外,便见远处角落里,两名内官正同一名女子纠缠,看样子,是那女子想闯进延英殿,被内官们拦着。

“怎么回事?”郑皇后冷声问。

萧琰目力好

,循着昏暗的光线,很快认出那女子是他的妹妹,普安公主萧珠儿。()?()

“公主说,齐采女病重,想要求圣上请一位太医过去瞧瞧。”珠镜殿的宫女赶紧上前低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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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皇后面上闪过不耐的冷色。()?()

“胆子倒是大,竟敢求到陛下跟前!陛下好不容易才睡下,若再受惊,谁能担得起罪责?”()?()

宫女立刻会意:“奴婢这就命人将公主送回宁华殿,绝不让公主打扰陛下歇息!”

周遭的宫人纷纷低头,不敢多言,只是心底多少有些感慨。

堂堂公主,皇家血脉,在偌大的皇宫中,活得却比小宫女还要艰难,实在是皇后太过专横。

圣上子息艰难,一是因为自小体弱,二则是因为郑皇后善妒。早年间,郑皇后还是贵妃时,便容不下别的嫔御及其子女,想尽办法将他们除去。

萧珠儿能活下来,也是因为她只是个女儿,她母亲齐采女生下她后,便自毁容貌,母女两个这才能活到今日。

萧崇寿对此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他宠爱郑皇后,加上本也不愿管后宫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到后来,她做了皇后,他便再也没有临幸过别的女子。

皇帝都不管,旁人自然更不敢管。

眼看才十六岁的小公主被逼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磕得额头都流血了,众人只能拼命将脸埋进胸口,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萧琰皱眉。

“母后,别将事情闹得太难看。让言官们知晓,又该惹父皇生气了。”

郑皇后不喜儿子处处教训自己,面色有些难看,但听到“父皇”儿子,到底镇定下:“我有分寸,只要她听话些,总不会真教她一个公主连太医都请不动。”

说完,冲身边的宫女使眼色,让那边的内监先停一停。

萧琰见状,“唔”一声,行了个礼,不再多管,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连更好多天,是时候歇一天了!明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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