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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锋所至,剑锋所向。

他会和太子殿下并肩开创盛世。

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梦。

一觉醒来,物是人非。

他和他的太子,同床异梦。

但,不可否认,他和太子真的有过意气风发少年时。

他们棋局对弈,针锋相对。

他们彻夜长谈,大抒胸臆。

他们分歧争论,相视一笑。

记忆里的太子,也是真的如漫天星辰般耀眼。

文成帝的嫡长子,是法理上无可争议的正统继承者。

礼贤下士、仁厚有度,识大体、又能决断。

当得起那句储君为国本,为国之礼器。

只是,他的存在成了国本裂痕,礼器瑕疵。

他怨太子的强求,却也信太子治国理政之能。

所以,太子登基后,在天子威名和个人清名间,他选择牺牲了自己。

是他蛊惑攀附,是他误了天子。

天下士人,唾弃他辱骂他,可以清君侧却不能反天子。

他想,若太子能成为一代明君,河清海晏,也算值得。

相伴多年,年轻的天子也如他所期望的那般,不懈于治,夙兴夜寐,亲贤远佞。

可是,大刀阔斧革除弊病的天子死了。

死在了最成熟稳重,游刃有余又精力旺盛的盛年。

天子死了,他的期冀也死了。

他知道,净身入宫的那一刻,他也生了执念。

他将自己不完整的躯壳和隐忍病态的灵魂寄托在天子身上,寄托在天子所建之功业上。

仿佛只要天子功业煌煌如日月,日月之光临他身,他就还是那个天纵奇才舒愿!

他的老师或许会原谅他的狂悖放肆。

会眉眼含笑,轻拍着他的肩膀道一句“我的弟子,天之骄子。”天子死了。

他的执念又变成了为天子报仇。

其实,他知道的,舒愿早已不是舒愿了。

“舒愿。”

陆垚蓦地出声。

清冽冽的声音似是给溺于往事的舒愿递去一块浮木,一根芦苇,让他得以浮起,得以喘息。

“真当我不知,你自从离开常喜村就整宿整宿难以安寝入眠,映着烛火,对镜一遍遍擦去面上的伪装又一遍遍重新涂抹勾勒。”

“既然想见,不如明日随我一同前去拜见俞山长吧。”

“哪怕对面相见不相识,也多多少少能抚慰慌乱彷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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