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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身入棋局

“不通棋局?笑话!”那人似乎被楚文豫的话惹恼了,大声吼叫道:“好啊,你若是不通此局,我就让你的……朋友来试试。”

“朋友?”楚文豫故作怀疑,脸色却一下子阴沉下来,犹如冰霜寒潭霎时冻地,竟引得那人脊背丝丝发凉。

“怎么,你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他还算不上是你的朋友吗?”那人带着一股嘲讽的语气,更多的还是看戏。

“我们关系没那么好,算不上是朋友。”楚文豫故作冷淡的回答道,虽是表面很是镇定,内心却被灼的炎热无比,虚汗直抵后背。

“别装了,我不瞎,你们两个的关系,不算是朋友,那算什么?算是情人?”那人似笑非笑,戏感更盛。

楚文豫:“……”

大哥,就你这眼神,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不瞎的?

尽管楚文豫很是无语,可还得听着那人口中的规则。

此残局名曰:‘回笼’,成者回笼术,败向生人出。

每落一子就会触发雷电之力,且会随即损毁一个格。

一旦执子,便是以身入局。

若是故意下错,不被雷电劈死,也得在棋局中被杀死。

楚文豫根本就没想着下棋,但能威胁楚文豫的人还在那人手中。

“他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楚文豫肉眼可见的慌乱,之前的镇定自若临危不乱都是装的,片刻就被紧张取代。

“别急,只要你能解开此局,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那人幽幽启口吞云吐雾般沉着楚文豫的心。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毫无退路。

宏观整个残局,讲求的就是“牺牲”二字。

众黑白子以身殉道,呈排山倒海之势,豁出一旬生机。

虽处于敌对阵营,可心之所向在远方。

那人一直在一旁盯着,楚文豫不好轻举妄动,但他只有一次机会。

若是破不了此局,就没有逃生的机会,那微生冥绝可能也会处于危险境地,他死了不要紧,绝对不能连累到微生冥绝。

现在看来,若是能找到棋局的漏洞,执一子落下后损毁棋局,尚可有得胜之时。

可找到棋局的漏洞何其可能,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人在此地研究了一辈子,最终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此残局不同于其他的残局,这个棋盘也不尽相同,棋盘是无限格数的,肉眼可见的只是管中窥豹,冰山一角罢了。

但下棋者需要纵览全局,所以每一步都须必胜。

虽然看起来只有一子,但千万子尽在心中。

归根结底,还是落子难成,尽管此局千变万化,可楚文豫还是能以不变应万变,一子落下,终生无悔。

棋局被解开了,而后消散在他的眼前。

周围的一切天翻地覆,重塑乾坤。

四周的环境如同画卷般展开,清风微拂,绿柳如丝,轻轻的拂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恍若一副细腻的水墨画。

一座古老的拱桥横跨水面,桥上石板沐浴着阳光,被洗礼后斑驳陆离。

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欢快的游弋着。

不远处的茅屋错落有致,白墙黛瓦,与周围的绿色天地交相辉映。

那形态各异的荷叶挤满了池塘,粉红色的荷花在其中绽放,犹如仙女般妖艳动人。

这是那人以前生活的地方,只是一场变故,将他的故乡永远的封存在这狭小的地方,终日不见江南光,难以旖旎石桥旁。

楚文豫放眼望去,远处的小岛郁郁葱葱,垂柳依依动人,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岛内,宛如一条丝带镶嵌在绿意盎然的大地上。

小路两旁是五彩斑斓的野花争相盛开,走在小路上,沿途的篱笆上爬满了藤蔓。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醉于光阴。

他们一族常年生活于此,只是那场变故,一个大贪官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骗子,让他们一族之人一夜灭门,也遭受到诅咒。

他原本是一个靠变脸为生的戏子,后来跟随高人学习易容术,那场变故也只有他一人躲了过去,但也应了那句诅咒,他从此没有了脸。

没有了脸如何变脸,一个常年登上高台之人一夜之间,就这么跌落谷底,从此只能生活在窄小无比的空间里,他恨,恨每一个官。

楚文豫是悬案堂的堂主,微生冥绝是镇武司的司卿,二人身居高位落在他的手里,只能让他们千百倍奉还。

楚文豫很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化解他的怨气,就只能找到那名贪官,将他就地正法,于乾坤中救下他的族人。

可这又谈何容易?

那人早已消失不见,微生冥绝出现在楚文豫的身边。

“你没事吧?”楚文豫关心道。

“我没事,”随后微生冥绝将楚文豫拉到一间客栈,褪下他的衣裳,看到满目疮痍,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你干什么?”楚文豫脸上写满了拒绝二字,表情很是愤怒。

虽然不是被当众脱衣,但当着微生冥绝的面,楚文豫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可他再不好意思,也没有微生冥绝的力气大,更没有微生冥绝的速度快。

只能被当做粘板上的鱼肉,只能被当做待宰的羔羊,任凭微生冥绝对他上下其手。

“浑身是伤,你不疼么?”微生冥绝咬着牙道。

“不疼啊!”楚文豫故作轻松道。

“我疼。”微生冥绝垂下眸不敢看向楚文豫的眼睛,只是暗自叹气。

楚文豫以为他受伤了,开口问道:“哪里疼?”

微生冥绝如扇般的睫羽微眨,化作利剑直刺自己心底:“心疼。”

“你受伤了?”楚文豫紧张道。

微生冥绝抬眸,撞入紧张又温情的慌张里:“刚被一个傻子万箭穿心了。”

楚文豫:“……”

仔细检查一番后,微生冥绝还是觉得不安心,索性叫了当地有名的大夫一瞧,针灸处理并包扎好伤口之后,扶着楚文豫躺了下来,“你且安心休息,万事有我在。”

“哦!”楚文豫这声‘哦’中,竟然透露出半分撒娇,可能是这满身的伤痕惯的他吧!

微生冥绝就这么守在一旁,为的就是给楚文豫足够的安全感。

对上半睁不睁的眼眸,桃杏般的双眼夹杂着一丝妩媚,微蹙的眉头含着剑一般的锋利,叼着微生冥绝的心。

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怎么就看不够啊?

他就这么瞅着楚文豫,本以为会瞅到他闭上双眼,谁知楚文豫睁得很大,道:“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你在这守着我做什么?”

微生冥绝有一些心虚,遮遮掩掩道:“只有一间房了,我不守着你,难道和你同床共枕啊?”

随即又补充道:“其实,和你同床共枕也不是不可以,我反正不介意。”

楚文豫微微抿嘴:“……”

大哥,你不介意,我介意!

见楚文豫反应不大,微生冥绝就默认他同意了,直接脱下靴子窜上了床。

这速度,比捕食的猎豹还快不少。

楚文豫打了他一拳,道:“你干什么?”

这一拳太过于用力,扯到了自己的伤口,不禁发出一阵低吼。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招数,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没事吧?”

对上他那双诚恳的眼神,楚文豫感觉是自己理亏了,松口道:“算了,反正就一张床,凑合住一晚吧!”

微生冥绝心里爽翻天了,我可就等你这句话呢!

上床之后,抓紧时间解开衣裳钻进暖玉般的被窝里。

“你说降下诅咒的那个高官,会是谁呢?”

为了避免尴尬,楚文豫还是觉得应该聊正事。

微生冥绝侧脸道:“我不知道。”

“那是不是解开了诅咒,我们就能回到现实了?”楚文豫问这个问题,纯属是为了寻求一些心里安慰。

“我也不知道。”微生冥绝摇头道。

楚文豫感觉有些敷衍,于是便问道:“那你知道什么?”

微生冥绝思索一番,道:“我知道你受伤了,知道你近期不能碰水,知道一天需要给你换两次药,早晚各一次,我还知道……”

听着微生冥绝细细数来的事情,竟然每一个都是关于自己的。

他何时对自己这般关心了?

一想到这里,楚文豫不禁思索着:他们的关系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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