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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进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微生冥绝还在外面等着他。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只要打败了麒龟水玄,他们就能出去。

虽然不知道后面的路会如何,但是不至于是一条绝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要有路就行。

突然间,前面出现了一道光柱。

不像是麒龟水玄发出来的,更像是一种潜藏在他体内的神秘力量。

楚文豫走上前去,发觉这道光柱与它的血肉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伸手去触摸就被弹了回来,也让麒龟水玄感受到了疼痛。

它体内的针开始蠢蠢欲动的活动起来。

麒龟水玄体内的针不像是外部的鳞片那样岿然不动,而是能连带着血肉拔出来,如同一道道飞针那般。

兵书上只记载了麒龟水玄的脖子异常灵敏,其实它更灵敏的还是腹中的针。

破兵书记载不全,可把楚文豫坑惨了。

早知道里面才是万般艰难,说什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破办法。

还想着从内部能够击破,现在看来,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

麒龟水玄体内的针越来越密,全都浮现在楚文豫的眼前,形成一道针阵。

这些针都掺杂着浓浓的血腥味,飘散到楚文豫的七窍中,楚文豫感觉不妙。

他的七窍在慢慢的往外渗血,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他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楚文豫深吸一口气,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自己在麒龟水玄的腹中不停地旋转着。

他紧紧的抓住麒龟水玄体内的一块鳞片,试图稳定自己的身体。

然后朝着那道光柱走去。

他想着这道光柱既然出现了,想必定然是有用的。

走了片刻后,发现自己的双脚被麒龟水玄的血肉粘在原地无法动弹。

楚文豫将身体前倾,想要再次触摸那道光柱,近在眼前,却如天边。

只能望到血雾蒙蒙的晨曦朝露。

一边勾着鳞片一边伸手去触摸光柱,在他的手触摸到光柱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电流贯穿了他的身体。

整个人酥酥麻麻的,楚文豫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座桥,身上不停有人和蚂蚁在踩着他。

他的心不停的跳动,兴奋,紧张,无奈等等交织在一起,身体仿佛被重塑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楚文豫就快要支撑不住了,那股电流停了下来。

光柱的所有力量都通过他注入到那片鳞中。

没了那道光柱的支持,楚文豫重心不稳的“砰”一声摔倒血泊中,也给了麒龟水玄的腹部重重的一击。

不过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楚文豫半张脸都长满了恶心的血浆,黏黏糊糊的擦都擦不掉。

还有一股子难以忍受的腥臭味。

这血太黏了,楚文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粘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好不容易兢兢业业的挣扎着爬起来后,整个人都被溅满了血花。

浓稠的像是沾染了浸了水的红色胭脂,血花还不停地滴落,在麒龟水玄的腹中一次又一次的溅起,如此自然的循环着。

想到那道光柱的所有力量都被注入鳞片中,楚文豫就走上前去开始拔鳞片。

鳞片四周都是刺,无数根小刺像是极细的针扎入楚文豫的双手中,前面还有无数的飞针悬在空中。

他的手既无法拔出带血的鳞片,也无法动弹。

那些飞针一道接着一道的朝他飞来,楚文豫只得尽力闪躲,但手就像是被封印在鳞片上一般动弹不得。

这样显得他的动作有些滑稽,不过顾不得形象了,且不说这里没有人看到,就算有人看到,能保住命最要紧,能保住命就是好的,哪还有形象可言。

那些飞针刺不到楚文豫,只能刺入麒龟水玄的腹中,只是这一次,飞针都拔不出来了。

麒龟水玄腹中的血液变得格外粘稠,好像什么都能黏住。

没有了飞针的干扰,楚文豫可以专心的拔鳞片了,可他的手也快废掉了。

一双手都在血流不止,那些小刺肉眼根本看不到,刺到楚文豫双手上的伤口也看不清,只能看清他手上的鲜血不停的往外流。

而且这些鲜血并没有滴落到地上,而是停留在鳞片上,不停的被鳞片吸收。

这鳞片似是某种邪物,需要不停的吸食人血。

鳞片不断地吸收着楚文豫的鲜血,自身也在不断地壮大,逐渐长得和他的双手那般大。

深埋在麒龟水玄腹中的鳞片也有所松动,楚文豫觉得希望来了,用力一拨,将鳞片拔了出来。

只是他的双手被拔出的鳞片划出一道口子,这道口子使得鳞片更加壮大。

渐渐地,楚文豫的双手已经握不住它,需要将他抱在怀里。

鳞片上的所有刺齐齐出动,将楚文豫刺了个满怀。

这么看上去,楚文豫整个人就像是个血人。

不过那鳞片也没有持续壮大,而是停留在楚文豫的怀中,像是已经吃饱了的婴儿乖乖的躺在父亲的怀中。

楚文豫这才开口:“总算……结束了。”

而后,他便倒在了血泊中。

不知过了多久,微生冥绝才将他唤醒。

此时,麒龟水玄已经不见了,又或者说,他们已经不在那个地方。

楚文豫感觉刚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可醒来之后,看着怀中的鳞片,又能感觉到真实。

“我是怎么出来的?麒龟水玄呢?”楚文豫懵懵懂懂的问道。

微生冥绝也没有隐瞒,直言道:“已经死了。”

“啊?”听到麒龟水玄已经死了的消息,楚文豫还是不敢相信。

那么大一个上古神兽,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微生冥绝解释道:“它并不是不食荤腥,只是靠着体内的鳞片为生,也就是说他吃的向来都是自己的血肉,你将它体内的鳞片拔出来,反倒是救了他一命。”

楚文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可他明明有机会把我们都吃掉,为何会自取灭亡?”

吃活人的血肉,不应该比吃自己的血肉更加解脱吗?

而且它体内的那枚鳞片,一直在吸食着楚文豫的鲜血,这就说明只要是血肉,它体内的那枚鳞片就会喜欢的,有了活人的血肉,它就能坚持下去,也能解脱一阵子。

这是楚文豫想的,可并不是麒龟水玄想的。

麒龟水玄身为上古神兽,一直被镇压在这里,它怎会不知吸食活人的血肉能祝它活的长久呢?

常年食之无味,只能靠吃对面的葡萄为生,长年累月的遭受体内鳞片的吸食,它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呢?

死,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

麒龟水玄身为上古神兽,它宁可选择死,也不愿意去残害生灵。

不然,它也不会被镇压在那里千万年。

楚文豫阴差阳错的进入他的腹中,本是为了自救,却也意外的救了它。

“所以,它走的……安详吗?”楚文豫问道。

微生冥绝想着它那副可怜的样子,道:“它定然是求之不得吧?”

楚文豫起身,朝着麒龟水玄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

他平生敬佩的人不多,麒龟水玄在他心里,已经超过了千千万万的人。

三拜过后,便是新的开始。

生死界中,谁都无法沉浸在悲伤之中。

只有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才能回到那心心念念的现实世界。

若是出不去,可就是永远的封存了。

楚文豫环视四周,发现此地也是一个传送阵,他和微生冥绝正处在阵眼的位置,不知道下一个地方会是哪里。

“嗖”的一下子,眨眼间便到了一片不知名的船上。

这船和普通的船别无二致,只是船上到处都透着诡异。

虽然不认识的人居多,但是这艘船上还有熟人,慕楠经和从嫔月在此,佟凝雪和骆晚阙在此。

这些人在船上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夏无渊也在。

“你怎么在这里?”楚文豫问道。

夏无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他明明就是在朝花楼中喝了一口酒便醉倒在地,可是以他千杯不醉的酒量,怎么可能喝一口就醉倒?

醉倒之后,就出现在这艘船上。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骆晚阙略带着嘲讽的意味问道。

微生冥绝没好气的回复道:“哪里慢了?不过是路上耽搁了点时间罢了。”

两人僵持不下,现场的气氛极度紧张,佟凝雪也不管管,反而在一旁安稳的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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