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荆棘葳蕤（三）85（1 / 2）

男子身姿颀长，风仪玉立，玄色衣袍上用金丝绲（gun）边，厚重中增添了几分矜贵之气。</p>

暮色淡淡，只一眼，1688就认出了他。</p>

他还是和当年一样，面色冷肃，一副生人勿近之感，五官轮廓却比之更为硬朗英俊。</p>

如果说当年一见，只是因为感念才令她记了这么些年，那么这一面，完全是少女的初心萌动。</p>

她呆立在原地，看着裴荆一步步向自己靠近。</p>

常年被玉衡里冷酷决绝浸染包裹的一颗心，竟激动雀跃到仿佛快要跳出来。</p>

身为司狱长，裴荆对周围人事物的感知超乎常人。</p>

他注意到1688复杂的目光，也从她异于常人的体态气质看出，她绝非普通农户家的女儿。</p>

这些年被他亲自抓进司狱处的犯人数不胜数，被他亲自监斩的死囚亦不在少数。</p>

其中亡命之徒的流寇山匪、仗势欺人的权贵豪门各有涉及。</p>

心有不甘的复仇者，或是藏匿裴府伺机而动，或是行路莽撞刺杀，他都经历了太多。</p>

像她这样明目张胆盯着他，避也不避的人倒是头一个。</p>

裴荆不动声色与1688擦肩而过，长袖中的飞镖蓄势待发。</p>

1688不加思索，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甜甜一笑：“裴大人不认得我了吗？”</p>

他闻言侧头，手里的飞镖仍旧握着，面不改色道：“请问姑娘是？”</p>

“我是……”</p>

1688瞬间哑言。</p>

她没有名字，只有编号。</p>

默了一瞬，她放开他的手，转而一手横亘在腰间，一手作势扣住脖子，满眼期待。</p>

“是我啊！五年前在商羽街头，裴大人从要犯手中救下的女童！裴大人想起来了吗？”</p>

裴荆少年时便高官加身，杀的人很多，多到记不住。</p>

救的人很少，少到屈指可数。</p>

经1688活灵活现地一描述，他立刻便想起了记忆中蓬头垢面，泪眼模糊的女孩儿。</p>

“是你。”他默默收起飞镖，拧眉问，“你为何来京都？何时到的？”</p>

裴荆本意是奇怪1688为何会离开商羽，可因常年刑讯犯人，早已养成了审问的口吻，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居然也满是迫人的冷冽。</p>

1688心一跳，私以为是他看出了什么，佯装镇定，渐渐收起嫣然笑意，不解开口：“裴大人……”</p>

裴荆抿抿唇，打断她：“抱歉，习惯了。”</p>

1688恍然大悟，暗自放松下来，见他仍旧是一本正经的冷肃模样，忍俊不禁道：“裴大人是不是很少与人致歉呀？”</p>

他自然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淡淡“嗯”了声。</p>

话题最终又绕回到一开始，1688灵机一动，半真半假地道想来看看裴荆，所以来了京都。</p>

如今住在山上的一间小茅草屋，自己种些蔬菜自给自足。</p>

说到名字，则无限哀婉称：“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记得有人叫过我小八。”</p>

“小八。”裴荆垂眸低声重复。</p>

初见时她便是个小乞丐，不记得姓名也属正常。</p>

他复抬眸，望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道：“我叫裴荆。”</p>

“裴，荆。”1688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忍不住心中欢喜。</p>

“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可是一听就知道是非常不错的名字！和裴大人一样不错！”</p>

位高权重，阿谀奉承之言裴荆听过不少。</p> 可如此单纯的赞扬，于他而言倒是新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