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12（2 / 2）

诸葛兰晴知道他在痛心自己的武功全废，便劝道：“张爷爷，我爹以前常对我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虽然失去了武功，但获得了人生的大自由啊，从今往后不用在刀口上过日子，多么逍遥快活，是不是？”

“人生的大自由，庄子的逍遥游……晴儿，你说得对，我的大半生都献给了朝廷，献给了戎马，没有多少时光和家里人一起度过，我也该回去陪陪我的老娘子啦……”张须陀毕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英雄好汉，经诸葛兰晴一劝，便马上想通了。

贺若抱一道：“张爷爷，我也想把我太师父幻空大师的一句话送给你。”

“哦，抱一请讲。”

“‘功名富贵原是幻，是非成败转头空’，这是他老人家出家那年悟出来的两句偈语，也许对你有用……”

张须陀闭上眼，数十年的峥嵘岁月如风吹书页般从头脑中闪过，口中却不断呢喃道：“幻空大师，幻空，功名富贵原是幻，是非成败转头空……”

过了好一阵，终于睁开眼，脸露喜色，高声笑道：“妙极，晴儿的爹和你的太师父都是绝世高人，他们一个拯救了我的肉身，另一个净化了我的心灵，都是我的再生恩人啊……他们人在哪里？我要去当面致谢，并向大师讨教佛法！”

贺若抱一和诸葛兰晴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道：“太室山！”

张须陀经历生死之劫，彻底解开了名利心结，便恢复了往日的豪迈之气，他摘下沉重的头盔，脱下束缚的战袍，朗声笑道：“荣辱得失烟云过，世上再无张须陀……来，我们挖个坑，把张须陀埋了吧……”

贺若抱一一怔，诸葛兰晴却已心领神会，娇声应道：“对，把那个为朝廷鞠躬尽瘁的忠勇将军张须陀埋了，从今往后，世上只有张爷爷，没有张须陀……”

张须陀哈哈大笑：“晴儿真有慧根……我跟你们偷偷说个事，张爷爷还有个小名，叫做狗蛋……”

三人再度笑成一团，方才还刀光剑影的草地上，此刻溢满了快乐祥和的气氛。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晦暗下来。张须陀道：“我是急流勇退了，但你们却刚开始上路。去吧，回到瓦岗寨好好建功立业，等你们哪天拜将封侯了，我再来看你们，又或者等你们拜……”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口，卖起了关子。

诸葛兰晴问道：“拜什么？”

“又或者等你们拜堂成亲的时候，我再过来讨一杯喜酒喝！”张须陀放声大笑道。

“张爷爷，你老不正经，讨厌！”诸葛兰晴脸红了，如同三月的桃花，映亮了黯淡的夜色。

贺若抱一忽然想起一事，连忙转移话题道：“张爷爷，你在回家之前，最好先去趟太室山。”

“哦，为何呢？”张须陀奇道。

“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在瓦岗大战中阵亡了，又如何能够大摇大摆回去呢？别人会怎么想？一定觉得你在诈死，你的一世英名会因此而受损的。你去找师父——就是药王老人家，请他给你特制一个兽皮面具，有了这个面具，你就可以换个身份回去了！”

张须陀点了点头：“抱一的这个主意好，用面具确实可以掩人耳目！天快黑了，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