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23（2 / 2）

南漳流微微一笑：“关于此事，将军可曾听到过什么？”

李密道：“江湖传言，南帮主曾在山间遇见一条黑龙，黑龙见到帮主之后，开口说了一句话，‘隋宫倒，大门开。太阳落，玄龙来。’黑龙指派帮主为人间使者，让你绘制了这张《玄龙猎鹿图》，还写上了一句预言，声称真命天子将会从预言的这十八个字当中诞生。玄龙剑盟将举全盟之力量，寻出真命天子，助他问鼎中原……”

“如此传言，李将军以为如何？”

李密断然摇了摇头：“此等说辞，只可哄骗没有见识的村中野夫，岂是李某所能信耶？我不相信世上会有黑龙之存在！”

南漳流哈哈一笑：“李将军果然快人快语，目光如炬！实不相瞒，所谓遇见云上黑龙，不过是南某的对外托词。”

李密问道：“那实际的情况是……”

“实际情况是云中无黑龙，但崖山有黑龙！大约一年之前，南某在玄龙剑盟总舵云岚山断崖上练剑，无意中发现了崖上有一幅图，还有一段古怪的文字，便同你在图上见到的一模一样。南某已到知天命之年，素来相信天命，窃以为这是上天之旨意。再加上南某夜观天象，见到紫微星日渐衰弱，便绘制了这幅猎鹿图，以唤起天下好汉的逐鹿雄心。”南漳流解释道。

李密奇道：“既然南帮主本领通神，为何不亲自逐鹿? 反而要辅助他人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南漳流赞道，然后用手在脸上轻轻一揭，撕下了一层薄薄的皮，露出了迥然不同的另一副面孔来！

皮制面具之下，是一副略显清瘦的面容，长眉修目，鼻梁高挺，眼下有一道浅浅的刀疤，和原先的粗眉方脸完全不一样。

更加诡异的是，其左右脸庞上，赫然各刺着一个字，左死右囚，字上涂满了乌黑的墨炭，望上去阴森恐怖，令人感到悚然。

李密吓了一跳，道：“南帮主，这……这是为何？”

“南某年轻之时，曾经犯过事，得罪了昏君杨广，被他下令实施了黥刑，造成了你见到的这番可怖模样。你说，像南某这样的刑余之人，还能够堂堂正正见人，还能够角逐天下吗？即便成功了，世人会接纳一个黥面天子吗？”南漳流眼中露出了痛苦和愤怒之色，压低嗓音说道。

他的语调里混杂着极致的愤懑和忧伤，似乎漫长如水的岁月，冲刷一切的光阴，都无法荡平他心中的创伤。

李密眼中涌现出一丝怜悯，轻声道：“原来南帮主竟有这般不堪的往事，现在李某明白了，这就是你要举全剑盟之力推翻暴隋的原因所在？”

南漳流将面具重新戴了上去，点了点头，道：“自从我被毁容之后，受尽了世人的藐视和凌辱。我本是奋发上进的才俊，但乍逢巨变后，忍受不了这般打击，便跳下了山崖。哪知苍天有眼，我命不该绝，在崖底遇到了一位隐士高人，收了我为徒，传授一身绝世武功。当我回到人间之后，便创立了玄龙剑盟，誓要推翻隋朝，一雪前耻。但是你也知道，单凭我一个区区江湖帮派，任你武功再高，又如何敌得过千军万马？所以南某必须借助天下英雄的力量，才有可能得偿所愿。”

李密哦了一声，道：“所以，南帮主如此处心积虑，其实是想利用李某来报仇？”

南漳流哼了一声，一掌拍在台面上，道：“利用？李将军何出此言？恐怕你是说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