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栽花(1 / 2)

  曾涣将曾仓这些自以为人不知的小把戏看在眼里,却也懒得拆穿,只是时时还是有些吃味,心里对巫山云这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子颇有微词。

  元明二十二年春,徐昭仪失仪,着降为正二品婕妤。

  同月,皇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孟涟泛,毓质名门,温恭懋著,仰承皇太后慈谕,册为美人,赐号“涟”。钦此。

  涟美人倚靠在贵妃榻上,慵懒地看着窗外的红梅,皇帝知她喜红梅,喜燕雀,故而遣人将那只迎风立在万丈悬崖的不羁红梅挖到了这深宫,供她一人亵玩。

  寇红的指尖抚上唇角的胭脂,炭笔画的眼线几欲斜飞入鬓,唇侧的两点假痣和如黛的娥眉愈发显得她两颊红润,肤白胜雪。

  “她还在骂本宫。”涟美人轻启朱唇,话语轻而柔顺,媚意在不经意间自她唇角的三分弧度流露。

  饶是跟了她九年的贴身的大宫女,亦会被她这副模样摄住。

  “是......娘娘。”那大宫女小心翼翼回话道。

  “翻不起风浪的东西,”涟美人翻了翻皓腕,看到了腕子上醒目的红绳——皇帝给予她的定情信物,她眼眸中的轻蔑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本以为是什么样的女人呢,竟能让圣上如此垂爱。”

  她这一声圣上叫得毫无敬意,甚至十分轻佻蔑视。

  那大宫女的后背瞬间覆上一层冷汗,她跟着小姐一同入宫,生小与小姐一起,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心性与手段的。

  “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废物罢了,”涟美人的语气中有着无尽的讽刺,“那皇后倒是有趣得紧呢......莫清霜......莫家人。”

  那大宫女的脸色瞬间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菊香,认着点主子,皇后的帕子,不是人人都能拿的。”涟美人叹惋着,似乎语重心长,她理了理云鬓,动作慵懒随意,“下辈子,莫要再收她的帕子了,你看得见的,是她帕子里的金子和给你弟弟的那委任状。”

  “看不见的,是这宫中,无处不在的蛇蝎。”

  凄厉的惨叫被堵在口中,一个宫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第七章 栽花

  冬日的雪彻底融完了,徐昭仪失宠的消息传不来冷宫,杨公公用曾仓用得应手,便想让曾仓留下来,永远留下来。

  他本是想哄骗着曾仓签下卖身契的,谁料曾仓前面被他哄骗着,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茫然点头,一旦他拿出契纸,曾仓便惧怕得白了脸,在脏乱的马厩里四处躲藏,如窥虎狼。

  杨公公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杨公公皱了皱眉,面色不虞道:“不就是一张纸吗?你躲甚?!”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