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109(1 / 2)

  宋涸的睡衣只有单薄一层,有些绒毛都睡秃噜了,起不到任何缓冲的作用。沈洲的力道不小,又是个意识不清的犟种,非得把他突起的锁骨揉搓平整以求得到一个舒适的枕头,都快把他的睡衣给搓破了。宋涸倒吸口凉气,忍不住侧过头张开嘴朝罪魁祸首咬了一口。牙齿够不到他的手指,只能咬到手腕,清晰无比的一个牙印,差一点就破皮渗血。宋涸报复得痛快,背上的沈洲挣扎着喊了句“疼”,终于肯放过他的锁骨,挪动了脑袋另找合适的位置搁置下巴,彻底安分下来了。

  一安分下来,最具存在感的就是他灼热的呼吸了,丝丝缕缕缠缠绕绕,带着浓烈的酒气萦绕在宋涸的鼻尖,宋涸闻着也有些醺醉,竟觉得此时此刻还是具备了那么一点温情和亲近的。

  两颗心脏仅仅隔着两具皮肉和几层布料前所未有地紧挨着,尽管只是醉酒的缘故不省人事,也像这样毫无戒备地托付着。瘫软成一滩烂泥的身躯被自己的脊背牢牢支撑住,会有一种“如果此时此刻没有他在,沈洲就完蛋了”的错觉。

  宋涸垂下眼睛去看他的脸,看不到,只看到蓬乱的发顶,像长在他肩膀上的一丛草,与他骨血相连、息息相关地存活着。

  短短几百米的路硬生生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安然无恙地回到家,把人放倒在卧室的床上,用热水打湿毛巾给他擦手擦脚,褪下外套和裤子,全须全尾地塞进被窝里。

  呼噜咪了两声从客厅跑进来了,迫不及待跳上床蹭蹭沈洲的脸,在他胸口踩了几圈奶,窝在了沈洲的脑袋旁。自从上次把它交给江秋月寄养了一个多月,回来后它就跟患上分离焦虑症似的,见不到沈洲就要吵。

  宋涸站在床边看着沈洲的醉相,心想这是第几次了?

  已经是第四次了。明明酒量差得要死还非要喝,当初口口声声答应过自己不再碰酒,转头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或者根本就没忘,他顶风作案的嫌疑更大, 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气死人不偿命。

  当初看不惯沈洲喝酒是因为他喝醉后老喜欢认错人,一个“宋”字在口中百转千回,也不知道后面接的究竟是哪个字,宋涸听到就烦,恨不得拿根针把他的嘴给缝上。

  现在却又是一番新境地了,比认错人这件事更令人气愤的,是他明明说过自己跟宋祁长得很像,却一边念念不忘,一边躲躲藏藏。为什么?

  因为父子俩仅仅只是长得像而已,性格却天差地别。赝品令他大失所望了是吗?

  宋涸伸出手去掐他的脸,掐得他嘴歪眼斜眉头紧锁。

  出完气松开他的脸皮,手指辗转至额头去拨开他凌乱的额发,完整地露出眉眼,像观摩一座远山的起伏,蹲下身去看他五官的轮廓,从眉心到鼻梁到鼻尖到人中到唇峰再到下巴,一条弧度宛转的曲线。

  宋涸仔细看了一会儿,又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呼噜在一旁跟开拖拉机似的“呼噜呼噜”个不停,也被他伸手戳了戳湿润的鼻子。

  确保人昏着猫也睡着,宋涸俯下身凑近了沈洲,双唇落在他的双唇,不轻不重地触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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