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野蜂飞舞145（1 / 2）
罗曦醒来的时候，血透的进度正好走到百分之九十八。马碧志说所有的纳米机器人都已经回收完成了，现在正好是把罗曦的血液还回去的收尾阶段——当然，她自己留了做样本，希望罗曦不要介意。
一般验血，一管五管其实也不是特别多，比起献血一下就是来说。
所以罗曦也不是特别在意，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莫名其妙睡着。最后的输血完成之后，马碧志告诉罗曦，纳米机器人确实在她的脑子里找到类似晶源动物脑内晶瘤的组织——正如她之前预测的一样，人的脑内产生随机变异的这种晶体适应性组织并不是瘤状的，而是类似脑神经胶质的一种纤维溶胶状物质，应该也是一种胶质。
含量非常少，但是的确，时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刺激电流，促进大脑的活动和兴奋。纳米机器人完成采样之后，马碧志就准备进行组织培养和提纯了，暂时就没有罗曦的事情了。
“之前说成功率是多少来？”罗曦有点忘了，于是问道。
“其实纳米机器人的手术没有那么大的风险，我所谓的最保守的估计，就是把各种突发情况和诡异的意外算进去。那样的情况下，一次成功是百分之八十七，连着三次是百分之六十五，实际上要稍高一点，所以是百分之七十左右，比三分之二多一些。实际上，应该只需要两次，刚刚那次成功了嘛，就剩下一次了，有了这次的经验，我基本能确定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马碧志这样说道，“或许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思考计算什么成功概率，那样反而把事情弄复杂了。”
“有道理……”
于是罗曦回家休息了三天，然后马碧志再次电话联系罗曦让她迅速过来。罗曦赶到之后就发现马碧志已经成功分离组织母体，培育出了许多“子代个体”。从某种意义上，这种只要提供合适营养和合适环境就会在培养基中无限生长的胶质，或许就是所谓的癌变组织。但它的无限生长似乎又存在一定的限制，表现出一种复杂的中规中矩，并不是恶性的，也不会过多地消耗营养。
对子代和母体的提纯和培养消耗了原本那些样本，也就是说原生晶瘤被消耗掉了。现在剩下来的就是提纯过选择过处理过的正经晶体胶质，也就是这次马碧志信心满满要给罗曦接种强化的东西。
马碧志因为接连获得成功，陷入了兴奋和亢奋的状态，刚提纯出理想的晶体胶质，还没有传代或者是分瓶扩大培养，就把罗曦叫过来，听她炫耀显摆了。有一说一，超净台上培养皿里蓝色的晶莹剔透的薄层的确和水晶一样瑰丽，并且看上去是那样易碎，犹如琉璃，让人看了着实很容易引起珍视的情感。
罗曦其实没有怎么用心听马碧志的那些，其实听不听都无所谓的实验数据报告和大肆渲染，她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看着那唯一一皿的结晶胶质母本。
“所以你今天把我叫过来，是准备立刻把这个导到我的脑子里吗？”罗曦问道。
“不，昨天你刚血透过，还需要再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再来。这一皿母本已经完全调试好了，也需要静置一会儿，然后我准备今天晚上就分瓶传代，做扩大培养。”马碧志充满自信地笑着，信誓旦旦地说道，“以后整个空岛就都用这一皿母本培养出来的子代了。”
“诶，都是我的……子代？”罗曦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奇怪。
“很奇怪吗？其实也没有那么奇怪。我认为所有晶体适应性的人类，他们脑内的晶瘤都大同小异，甚至说完全一致也不过分。水晶胶质没有特异性，接种也不会产生过敏反应，我已经百分之一百确切证明了。”马碧志笑着说道，然后关掉了超净台的紫外灯和通风，端起那个培养皿，“你看，很漂亮对不对？我先休息一会儿，晚上再准备一下，明天你过来，就可以接种了。”
“所以你今天叫我过来，就只是为了听你炫耀？”罗曦忍不住问道。
“哎呀，你体谅一下我啊，整个生命科学院已经好多年没有拿出新的杰出的研究成果了，我高兴啊！”马碧志把培养皿放到了恒温箱里面，保存好，随后脱掉了手套和口罩，丢到了垃圾桶里面，再脱下了白色的消毒大衣，“说实话，这几天我都没有好好休息，各种忙和各种兴奋……我现在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出去对吧？这次我就不陪你了。”
说着，马碧志甚至没等罗曦回复，就回到小卧室休息去了。
罗曦站在那里，先是去打开超净台，静静等了几分钟，然后走到小卧室的门前，用指关节敲了敲门，声音不大也不小，如果马碧志还醒着的话，肯定能注意到。但是连续敲了好几次，都是没有反应，罗曦又把耳朵贴到门上，隐约听到了鼾声。
看来真的是累坏了。
罗曦心里这样想着，然后直接拿来一双一次性无菌手套和口罩，戴上，然后穿上马碧志刚脱下的大衣，走到了培养箱那里，打开后取出那个培养皿，放在超净台上。罗曦拿出了尘封已久的中子态素雕刻刀，将极细的头部放在了那薄薄的蓝色透明物质的上面。
深呼吸，冷静，罗曦确切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就像拨动沾满晨露的蜘蛛网。
“0.0641248……”
安静的实验室里，只有罗曦一个人喃喃自语。
长达三个小时的雕刻完成，结果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罗曦完成最后一刀，强撑着久违的身心疲惫，关掉了超净台，迅速把培养皿放回保温箱。然后她把手套和口罩摘掉，没有扔到垃圾桶，而是放回储物戒指里，最后把大衣换回去，最后确认一遍没有任何遗漏，才走出了实验室。
次日。
“罗曦，你没有休息好吗？”马碧志看罗曦似乎还是很疲惫的样子，问道，“昨天晚上没睡好吗？你感觉还好吗？”
“嗯，没事。只是昨天的研究工作弄得太累了。”罗曦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
“要不你今天再休息一下？”马碧志试探着问道。
“不用了，来都来了，干脆就完成吧。你的准备完成了吗？”
“嗯，准备工作很顺利，昨天晚上我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分瓶，一共十份，其中一份已经制剂打包好了，其他九份交给我的助手们去再扩大。”马碧志这样说道，“之后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了，我会完成的，再有进展，或者需要你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那就最好了，过段时间我会带焕之过来的。”
“嗯，从空军和城防军开始推广是一个好方向。来，把手给我吧，这次要是也困的话，直接睡就好了，我给你准备了被子和枕头。”
“……谢谢，真贴心。”
又一次睡醒，这一次的感觉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罗曦感觉自己的脑子特别清新，甚至可用清爽这个词来形容，就像是甩掉了累赘的包袱。自己趴在血透机的桌子旁，枕着枕头，披着被子，但显然血透已经结束了。
“感觉如何？”马碧志的脸突然出现。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很正常。”罗曦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恰当地形容这种感觉，“不对，与其说感觉正常，不如说感觉良好吧。”
“是这样的。接种前你的大脑不可能时刻保持状态良好，有的时候就是会出现莫名的晕晕乎乎昏昏沉沉，而灵光一现则是特别少。但是有了晶体胶质，微电流的刺激能让你的大脑一直保持兴奋状态，这个兴奋状态不是指不正常的亢奋，而是指持续高于正常水平发挥。”马碧志解释道，“还有像之前说的，反应速度，思维能力，创新能力，记忆能力，等等，都会有很大提升。驾驶晶体机甲，也是用晶体适应性的驾驶员更能控制机甲与人的意志同步，或者技术技巧数量，不然动作就会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