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最后十五分钟222（2 / 2）
“有没有得到回答？”
“议员们都搪塞过去了，他们很不安。”
“可笑，难道告诉他们，他们就能安静下来吗？”
空气有些凝固。
“告诉他们吧。他们有权利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余万里叹息一声，说道，“杨腾，你出去维持秩序，告诉他们人类就是知道最后，死的时候也必须维持尊严，敢引起骚乱破坏秩序的，全部电磁脉冲击倒，关押起来。”
“我们这里没有机甲，只有几台外骨骼。”杨腾愣了一下，说道，“而且其他空岛的情况和这里可能不太一样。我们没有办法兼顾，最多是把命令发出去。”
“我知道，地下避难所的防御力量配置，设计的时候就是没有机甲的，我们进来的时候也只是带了几台外骨骼。防护中心的二级密码输入之后，就有天顶炮台的权限了，可以发射电磁脉冲和金属炮弹，镇压□□是足够的。”余万里解释道，“你和吕岩正出去，金温睿用地下线路把直播画面转播给其他所有空岛，这样应该能让他们安心一点，不会轻易地□□。”
“如果其他空岛的发生□□，炮台的权限也是给那里的负责人对吧？”金温睿问道。
“嗯。”余万里似乎是累了，只是点了点头。
“好，两位去大厅司令台吧，我会把画面给到的。”金温睿这样说道，“其他空岛是其他负责人控制，这里就是我负责炮台……余总，您不一起去吗？”
“我……也行吧。走，一起去吧，最起码这十五分钟，要体面一些。”余万里长出一口气，站了起来，领着杨腾和吕岩正走了出去，“那就交给你了，温睿。”
“明白。”
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真是的，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情况啊……”金温睿伸了一个懒腰，皱着眉说道。
“温睿……你以前，杀过人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杨焕然突然问道。
“没有，怎么了？”
“你控制炮台。”
“嗯。”
“可能，可能，你会杀人啊……”杨焕然忍不住说道，“真的没事吗？”
“应该没事吧。的确，没什么实感，像是做梦一样。或许我本身就是活在梦里？无所谓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无所谓的人。不过遇到罗曦之前，我都是对外装出一副很认真很严肃的样子，树立一种我认为的好孩子的形象，后来我改变了看法，像罗曦一样自由舒适地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活法。”金温睿伸了一个懒腰，“电磁脉冲，只要不是连发，一般不会死人，也就是晕一会儿，后遗症也不会持续超过一天的时间。”
“……我有些担心罗曦，还有我哥。”
“我也希望有奇迹发生。”
余万里三人去避难所的广场，面对散乱坐着的仍处于不安状态的人们，在司令台上说明了情况，并且要求大家在最后的十五分钟保持冷静，遵守纪律，保持秩序，利用好生命最后一段时间，拥抱亲友，聊聊天，作告别，如果可以的话，把还能弥补的遗憾完成。这段讲话非常简短，只花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算上之前会议室花费的时间和各种时间磨损，最后正好剩下了八分钟的时间。
讲话的直播同步到了所有的空岛，每一个地下避难所的中央大屏幕都打出了最后倒计时的巨大数字。余万里讲话结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空岛本身的颤动，金温睿检查之后发现，是浮空核心完全损坏，空岛开始倾侧了。
没有想象中的混乱，每一个空岛的避难所都出奇的安静。一开始还有哭声或是其他嘈杂的声音，也有几个与孩子失散的母亲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在余万里明明已经说明逃跑没有用的之后，也哭丧着叫喊着，尝试去越过人群砸门，千方百计想要出去，但是迅速就被群众自发地制止了。还有几个人凭借蛮力，硬是冲到了门口，可是无论如何努力砸门，就是没有办法出去，最后就被负责护卫和镇压的外骨骼用电磁脉冲枪击晕了。连续几次类似事件之后，扶桑骑士团的成员们挺身而出，拉起袖章，再次充当起志愿者的角色，辅助人员缺少的空军开始维持秩序，让大家安静下来。
在各方努力之下，连续的几次小混乱之后，避难所里终于安静下来，没有发生大型的混乱暴动或是场面失控的情况。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肩并肩地互相挤着坐在一起，大都是认识的朋友或家人。他们擦干了眼泪，从失去重要之物，失去重要之人的悲伤中勉强挣脱出来，最终接受事实之后，也放弃了希望，归于平静，抱在一起，互相依偎着，默默等待着最后的倒计时。
“没有一个避难所发生大型的骚乱，真是难以置信。要是放在旧世界，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杨焕然惊奇地说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群众的恐慌往往来自孤独感。如果首领或是其他政府要员跑路了，群众就会有一种被丢下的被孤立感，为了甩脱这种被孤立的感觉，为了甩脱孤独，就会不自主地盲从。所以恐慌啊，□□啊，其实都来源于不平等与孤立感，只要消灭这两种因素，人就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只要别人不比自己好，就可以了。”金温睿平静地说道，“这场灾难的确是想逃也逃不掉，就算只有十五分钟，也是待在地下庇护所比较安全。无论是柯蓝重工第四议会还是空军，都没有逃跑，官员不逃的话，民众基本也就不会逃，上下一心言行一致的时候，就会比较团结。大概是这样吧，这是用诚实和真心换来的十五分钟的平静。”
“原来是这样啊……”
“人都想活命，为了活下去可以作出任何事情。但是如果大家都一样，都是死路一条，那么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其实都是一样的。至少内心不会有太大的落差，所以也就接受了。空岛居民的素质普遍较高，都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也打下了一定的抗压基础吧。”
{警告，检测到原子熔炉与相连接的物流网超负荷运作以及未知的线路并联，目标输出口被设置在未经许可的坐标，无法精确定位，大致深度四千五百。请确认详细情况。}
金温睿的电脑突然传来了警报。
“这是怎么回事？一号空岛的原子熔炉被更改了设置？”金温睿顿时惊了，“可是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去动原子熔炉……”话音刚落，她就知道，只有一个可能。
是罗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