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东邪有两个问题224（2 / 2）
“是的。”罗曦再次点点头，平静地说道，“这是我暗中为自己争取的特权。”
“但是你平时并没有滥用你自己的特权。”东邪继续说道。
“嗯，我只是把这个特权的当做应急的特殊手段。有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按照个人的意愿，调动空岛的物资，或者是找到借用我需要的东西。”罗曦解释道，“在完成亚空间储物互联，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成为聚光灯下的闪耀人物之后，我才开始谋划的自保措施——当时星神教和月殿，还有生命科学院都盯上了我，所以我这么做的初衷只是为了确保人身安全，让自己只要带着白棋，就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拿出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进行自卫。”
台下鸦雀无声，这是无声的震惊。
“但是这也只能让你进行物品的随意传送和拿取，这次你传送的可是几千万的活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东邪继续问道。
“这只是我布局的第一层，接下来我解释第二层。本来我从妖姬那里拿到白棋之后，只有简单的第一层计划。但是自从我不断被星神教与突如其来的强大元素人袭击之后，就开始进一步武装自己，设计出各种个人专武。除了想保护自己，不断有了新朋友的我也想要保护其他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于是我就开始了第一层的拓展——针对活物的亚空间传输。
“最早是看到月殿妖姬可以随意瞬间移动，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我自己也私下做过一些实验，对小白鼠与其他各种动物进行了传送的尝试，经历几百几千次尸首分离部分传送的失败之后终于成功了一次。之后我就逐渐掌握了技巧，但因为传送要求的限制太多，原子分解重构再传送的原理如果对人传送很有可能引起伦理上的纠纷，所以我在第一次成功对人传送——把自己从密室的一头传送到另一头——之后，就没有公开地推广这项技术，而是把它作为禁忌暂时封印了起来。
“然后我就等到了一个自己认为合适的解封时机，机甲的亚态稳固核心。因为针对青海的探勘正巧在那个时候开始，对付晶源动物与可能出现的奇美拉，要减少机甲机控兵的战损，所以设计出了在机甲通量归零之后，自动把驾驶员传送到外骨骼里面，再送出去，保证人员的安全的装置——其实本质上就是对人空间传送。”
空气有些凝固。
“从机甲外部的三维空间到机甲内部亚态稳固核心内部的亚空间，再到外部三维空间的外骨骼，我使用了腐蚀蚯蚓的粘液和蜂巢过场动画进行填充，掩盖掉了视觉上的空间量子泡膜显现，成功瞒过了几乎所有人。当然，几乎是所有人，当时初步检测的时候，伍天棱身为院士敏锐地察觉到了，但是也出于保护我的目的，和杨腾一起约定保密了。”罗曦说出全部经过的每一个细节，其实并不是想要拉伍天棱和杨腾下水，只是想排解自己强烈的倾诉**，“当然，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和他们两个无关，所有有关生物传送的伦理问题，只要找我一个人算账就可以了。”
“之前你也说过，这个技术的原理有伦理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东邪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只有伍天棱和杨腾的表情有些怪异。
“生物空间传送，这其实是非常要命的技术，虽然有‘目标对象不能快速移动’‘只能移动到已经到过记录过可以设置接受机械的坐标’这样的限制，导致不能灵活运用于实战。但是如果用于星际穿越，就可以带来非常大的便利。可是我是不敢大规模推广的，因为这个技术的原理，之前也提到一点，其实就是原子分解，输送再重构。
“换句话说，把要传送的人按照原子级别，记录原子信息与坐标信息，随后拆掉，从物流网输送过去，到另一端输出，按照原来记录的信息还原重组，就相当于是把人跨空间传送过去了。可是这样的处理方法就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把人按原子拆掉，那么是不是把这个人杀死了？输出之后还原重组，是不是把这个人复活了？”
空气有些凝固。
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棘手。
“没有生命的物质可以通过搭积木的方式拼接起来成为生命吗？那样的生命还是原来分解前的生命吗？如果再考虑可以拆分原子重组原子的原子熔炉，那么是不是可以用任何东西制造任何东西？是不是可以用海水制造出生命呢？一个已经传送过的人，将他的身体原子信息保存下来，那是不是等于拿到了那个人的‘组成配方’？是不是可以用原子熔炉，按照这个配方用海水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鲜活的他呢？这种行为有没有犯法呢？如果犯法到底是犯了侵犯**罪还是犯了非法人类克隆罪？”罗曦那根性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推动着她不自由自主地提出这些似乎已经超越科学进入哲学甚至是超越哲学进入神学的问题，“单纯的传送只是复制粘贴，加上原子熔炉，丢进去的输入端就可以改动输出端。如果这种东西制造出了规模，那么收集宇宙间的物质，设计一个新的图纸，是不是可以造出一个全新的生命物种？是否可以造出一个星球？如果可以，那么人类是否就由这项技术进化成为了‘创造神’了呢？”
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没有人可以回答罗曦的问题。
“复制宏观物质的原子与结构位置的信息，这看起来是非常难以想象，几乎无法做到的事情。但其实，这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凭借量子超算的强大算力暴力拆解，进行建模，就可以做到。”罗曦继续说道，“我甚至还特地做了一套进化算法，让配置一般的机甲也可以使亚太稳固核心在零点一秒之内，完成整个扫描复制拆分传送再组合的过程。这其实和水晶的态素中子雕刻非常非常像，换句话说，其实我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而原子熔炉，我敢说整个空岛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完全明白原理，或者独自制造出来。这就完全成为了我的特权，设计者制造者发明者的特权，一项非常危险，我也不敢随便使用的特权。”
的确。
“因为第一次是拿自己做了实验，虽然冒了很大的风险，但最后还是证明了这种空间传送技术听起来疯狂，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影响。”东邪突然说道，“把自己全身原子拆了一遍再传送到另一边组装起来，主观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客观上，罗曦，你也一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不是吗？。”
“……是的。亚态稳固核心的技术一直有在使用，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出现问题。刚刚把你们传送过来，也是一样，拆分成原子再进行组装，人也是原来的人。”罗曦意识到，东邪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于是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记忆，精神，性格，健康，都没有出任何的问题。理论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从长远来看，我并不认为普罗大众能接受那么超前的技术，所以……我没敢主动挑明。”
“这东西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只有你可以打开，但是你不敢打开。”东邪继续说道，“但为了最后的希望，你在空岛文明面临毁灭危机的时候，还是打开了这个魔盒。”
“是的。”罗曦缓缓说道，“我把空岛所有人复制拆解粘贴，移动到了青海，因为时间很紧迫，传送要求数量巨大，所以我就动用了空岛和青海的两个原子熔炉作为端口，加速了过程，不然常规流程处理不了那么大的数量……我打开了魔盒，这是我自己作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