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道是无情却有情143(1 / 2)

冯凭看这几人不再说话,把自己搁在那里。也不好有什么异议,便说道:“凭儿尽力而为。”

他转头对慕容杉说道:“杉儿留意这里的安全。”

慕容杉深望了冯凭一眼,点点头。

冯凭转身出洞离去。

颜嬷嬷摇头啧啧道:“恪尊就是不懂体贴人,多可人的一个小伙儿啊。”

恪尊沉着脸说道:“你喜欢小白脸你嫁给他,偏这么多废话!”

颜嬷嬷叹了口气,满脸的褶子蹙蹙着皱成一个干核桃般,瘪着嘴笑道:“小白脸要是不嫌弃我老婆子,我当然没意见。行了,我看老婆子在这也是多余,让你们腻歪。我到外面去看门,你们娘儿俩好聊。”说罢拍拍屁股出了洞。

洞内此时只剩下了恪尊和慕容杉母女二人。

恪尊目光严厉地审视着慕容杉,慕容杉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低下头轻声说:“娘干嘛总这么瞅着我?”

恪尊冷声问道:“那小子哪点好?你看为娘让他办点儿事,他那副不情愿的德行!你为何看上了他?”

慕容杉嗔道:“颜嬷嬷不着调瞎说,您怎么也跟着这么说?哪有的事!”

恪尊哼了一声,说道:“你能骗的了你亲娘?我和那姓莫的死鬼说过,就算我闺女遇到了自己要以身相许的人,也要他亲自把关。如果通不过,绝不能放你离开他身边!那老鬼必须照顾我闺女直到出嫁。他却不声不响把你给送了人。你们一老一小都认可的,不是你心上人还会是哪个?”

慕容杉低头不语。

恪尊继续追问道:“别不出声就想蒙混过去,为娘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六修求过娘多次,娘只是看你总对他不依不饶,才没有答应他。但你终是要为自己今后着想。”

慕容杉低声说道:“女儿的事女儿自有主意。”

恪尊嗔道:“你这十几岁的小人儿懂得什么!你可知江湖险恶,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如果一步走错,便有可能步步皆错,最后走到万劫不复的死路上去再后悔就晚了。”

慕容杉说道:“那娘觉得您自己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恪尊双眉一竖,两眼圆睁刚要发火,但还是强忍下去。

慕容杉幽幽地说道:“杉儿理解娘对拓跋六修的提亲动心,但娘想过没有,女儿能和一个杀我族人,坑埋我兄弟姐妹的人生活一辈子吗?

恪尊叹了一口气说道:“杉儿总是过不去那道坎。为娘也不怨你。”

慕容杉说道:“我慕容白部被拓跋虎狼之师肆意蹂躏,数千无辜族人被拓跋六修下令坑埋。就算部落交兵,水火不容,有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吗?娘,那天的情景,在杉儿眼前还历历在目。和杉儿小时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的几个亲如兄弟姐妹的伙伴,被无情地推入坑中,他们死不瞑目!如果他们在天之灵看道杉儿和杀害他们的人同床共枕,会怎样看杉儿?”

恪尊叹了口气道:“你别说了。”

母女俩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良久,恪尊说道:“可你这次答应六修回云中城却是为何?”

慕容杉抬头看着恪尊说道:“娘怎么知道我答应了他?”

恪尊语调凄然地说道:“国师走了。”

慕容杉奇怪道:“您说什么?”

恪尊说道:“几个时辰前,国师和他那个跟班的身毒胡僧回来过。他说六修与你约定,你答应随他回云中城作他的恪尊。国师对六修很失望,请求暂时离城,去寒冰圣地嘎仙洞闭关。为娘清楚的很,国师明里说是闭关,实际就是请辞。唉,为娘对不住先王啊!连他最后的嘱托也没能办到。”

慕容杉没有言语。

恪尊继续说道:“为娘猜想杉儿不会轻易改变初衷,你难道是在骗六修?”

慕容杉说道:“拓跋六修将冯公子诓到金剑山,以此要挟杉儿答应,杉儿无奈,只得如此。”

恪尊脸现不悦之色,说道:“又是冯凭!他倒真有手段,弄的你五迷三道!你告诉娘,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慕容杉沉默不语,恪尊追问道:“你如果说不出个子午卯酉,就是鬼迷心窍!为娘绝不允许你再和他混在一起!回头我就去找姓莫的那老东西算账!”

慕容杉轻声说道:“杉儿当年有幸被阴山神叟收留,除了跟他老人家学会了燕云毒蛊杀敌于无形外,还精通了毒灸疗术,几年来医人无数。”

恪尊奇怪道:“那又怎样?这和那小子有和干系?”

慕容杉说道:“杉儿用毒灸在慕容族将士中医伤者不下百人,也曾给莫无敌老爷子疗伤,还给娘亲您医过病。所有杉儿医过的人中,没有一人不对杉儿手中毒灸噤若寒蝉。灸疗过程中从始至终都紧张无比,生怕杉儿稍有不慎,一抹毒灰掉到肌肤之上灼焦皮肉甚至伤及你们的性命。”

恪尊更加奇怪,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何不对?”

慕容杉说道:“只有冯公子例外,他坦然将生死全然交给了杉儿,从不惧怕杉儿手中的剧毒。”

恪尊不再言语,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良久,慕容杉轻声对母亲说道:“娘,您常常深夜思念我爹惊梦难眠,又感念先王的知遇之情,同时与安州莫无敌成为生死之交。女儿有件事一直想问娘亲,却从不敢开口?”

恪尊说道:“杉儿想问什么?”

她此时语调变得轻缓,和刚才相比柔和了许多,话语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慕容杉轻声说道:“杉儿说出来,娘不要生孩儿的气。好吗?”

恪尊点点头。

慕容杉说道:“娘一生遇到的这几个男人中,有哪个让娘觉得是平生的知己?”

恪尊一愣,喃喃道:“知己?”

慕容杉点头道:“对,知己!杉儿心中的知己是,杉儿可以为他去死!而这人如果愿意为杉儿去死,杉儿也会坦然接受,不会感到丝毫的局促不安。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完完全全理所应当。那种感觉,就象我们早已认识了千年,甚至本就永世纠缠在一起,冥冥中谁也无法离开谁一样。”

恪尊看着慕容杉,没有说话。

慕容杉抬头望着母亲,也不再言语。

洞内变得异常安静,她们甚至可以听到弥漫在洞中的灰尘,缓缓落到地上、床榻上、落到石桌上的绵细微声。

过了很久,恪尊打断了沉静,对埋首抚在她膝头的慕容杉轻声说道:“给娘再唱支歌吧,娘已经多年没有听闺女你唱歌了。”

慕容杉嗤地轻笑一声,说道:“您老想解闷不会自己唱。” 恪尊轻打了一下慕容杉的头,嗔道:“你知道为娘五音不全,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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