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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徐国栋也不是傻子,见状也意识到什么,拽着甘棠就往里走。
两个男人的脚步急促,甘棠被他拽得生疼。
秦礼征时刻关注状况,当机立断:“狙击手就位,准备射击……”
秦屹淮紧瞧着甘棠,眼神往秦礼征腰间闪过。
黄毛跑得快,徐国栋拽着甘棠跑得慢。
有人质在手,首先被解决的,反而是跑去远方的黄毛。
一声枪响响破天际,群鸟四散,黄毛应声倒地,捂住被打中的腿,疼得次哇乱叫。
徐国栋更加紧张,拽着甘棠继续跑。女生神思被枪响声震得清醒,她显然意识到什么,吞咽口水,脚步虚浮,低着头不敢往黄毛那边乱瞧。
她开始挣扎,但女生力气太小,手臂被徐国栋拽得青紫,整个人连拖带拽被他拉着往前走。
远处的特警往里靠近,正站在中国界限内,甘棠被带出国外。
那边黄毛摔倒时,已经越过边界到了缅甸处,他手里的枪掉落,看见了静立一旁秦屹淮。
黄毛不知他是安坐后方的家属,见他与旁人不同,还以为是领导,拿了枪对准他。
于是,下一秒,“砰”的一声,第二声枪响,子弹从秦屹淮身边十厘米处穿过。
等的就是这一个机会。
“注意射击范围。”犯人踏出国界碑,军人开枪属违法行为。
秦礼征说完,正犹豫间,忽感腰间一空。
“对不起了,算我欠你的。”秦屹淮冷声留下这一句,从他腰间枪袋里拿了枪就往里闯。
秦礼征睁大眼睛,看着他背影,意识到什么,话语急促道:“二哥,你穿件防弹衣啊。”
可男人已经走远,秦礼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稳定在后方。
“你们就这样看着犯人带着我妹妹走远吗?”甘璇看着妹妹和妹夫的身影,心里着急,近乎丧失理智,却只能质问他。
秦礼征面目恢复冷静,没有说话,过了国界,他并不是最高指挥官。时间紧迫,他此刻没有余力顾及甘佳璇的心情,正静等待听筒里的指令。
没过一分钟,上级声音传过来。
秦礼征出声:“准备全力追逐犯人,务必保障人质安全。”
警队向前奔赴,形势迫在眉睫。
黄毛捡起手枪,眼神透出一抹狠厉,想对着最近的男人来一枪。
下一秒,第三声枪响,秦屹淮先发制人。黄毛手也被打中。
甘棠狼狈摇晃间看见男人的身影,眼神定住,心底的思念冲破胸膛,忍不住就要哭出声。
徐国栋直接拖着她往里走,狠厉道:“快点儿走,不走弄死你。”
女生发出一道难耐呜咽,脚步却紧盯着男人,死命不肯挪动。
徐国栋见状心生不耐,他该逃跑,但他可不能让甘秉文的女儿活着回去。
他没有枪,但是他有刀,他从裤靴里掏出一把小刀,伸在女生细弱脖子上。
甘棠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一股战栗从后背蔓延到全身,浑身起鸡皮疙瘩,快要不能呼吸。
徐国栋手狠狠一切,下一秒,第四声枪响,正中男人肩膀。几乎同时,第五声枪响,特警命中男人手臂。
鲜血迸溅在女生脖子上,混合着女生脖子上的血迹,缓慢留下。
血色浸满了秦屹淮的眼睛。
甘棠浑身发软,撑不住,直直倒下。
秦屹淮眼底泛着红,抱住她,摸上甘棠的脖子,手止不住地颤抖:“没事了,棠棠,没事了……”
女生再也没忍住,在他怀里哭出声来。
甘棠受到太大惊吓,没坚持多久,已然昏睡过去。
女生脸色苍白,眼角带着泪,被秦屹淮抱住往前走,身体直往下沉。
陆一舟将方艾婷送上救护车,回去时就看见女生躺在秦屹淮怀里的身影。
甘棠浑身带着血,与记忆里昏睡的模样不谋而合,虚弱,了无生气,像是下一秒就能断了呼吸。
他身体颤动,脚步歪歪扭扭往前走。
陆一舟抬起手,不敢碰她:“她怎么样?”
秦礼征见状让他放宽心,出声道:“嫂嫂晕过去了,脖子上被刀划破了皮,不会致命。”
陆一舟看着男人怀里的女生,握紧了拳。
特警已经将人绑住带回去,缅甸那几个人见状不对早跑了,云城树林归于平静。
晚上七点多,医院人来人往,本地电视台在播放新闻:“今日,怒河县边界处发生一起绑架案,两名人质被胁迫拐卖,特殊情况,有枪击案发生……目前,犯案人员已全部缉拿归案。”
手边的电话响个不停,秦屹淮说了一声没事后,干脆直接关机。
甘棠手臂处满是青紫,额头处的大包顶了好几天,身体保护机制作用让它消下去不少,现在依旧隐隐可见,脖子上也用纱布仔细包扎住。
幸好,没有致命伤。
甘佳璇也早早奔赴过来。
“甘小姐目前没有大碍,大都是一些皮肉伤,几天能养好。但是她在冬天挨饿受了凉,低血糖,高烧不断,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大家不必担心。”
医生谨慎交代完情况,安抚完家属,从病房外离开。
甘棠正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输液,大瓶小瓶。她现在昏迷不能进食,除了药瓶以外,还要输葡萄糖等营养液补充能量。
明明都是正常流程,躺在病床上,叫人心疼。
“这次麻烦你。”甘佳璇站在病房门外看了眼甘棠,坐在走廊长椅上跟秦屹淮说道。
“应该的,她是我太太。”秦屹淮声音有些哑,甘佳璇见状没有多说,叫秘书给他倒了杯温水。
凌晨两点,云城的夜晚趋于寂静,附属医院里还时常有人进出。
病床前的门窗全部关好,只有一角的月光投射进来,给病房里镀上一层银灰。
甘棠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窗前有一个男人。
她隐约能感受到自己手腕上触感温凉,像是被戴上什么东西,但是她眼皮子惺忪,张张合合,看不清东西,一阵虚影摇晃过后,她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女生睁眼不过一两秒,秦屹淮没有察觉。
他将那条手链重新戴在她手上,都说暖玉养人,能保平安。他多年前于寺庙所得,在玉石内部刻上的几个字,至今也无人知晓。
平安健康,大概是对一个人最大的祝福。
早上八点多,附属医院的另一件病房。
方艾婷早已苏醒,躺坐在病床前喝粥。甘佳璇于情于理都得过去慰问一番,毕竟她是无辜被牵连。可甘佳璇想到自己妹妹的手,又怎么也慰问不起来,最后也只是叫秘书买了些营养品,过去传两句话。
陆一舟一一应付过去,面上看不出什么不悦。
方艾婷充耳不闻,老老实实喝自己的粥。甘佳璇走过来就两步路的事,她也没跟陆一舟吐糟说甘家人架子真大。
临了,陆一舟多问了一句:“棠棠,她醒了没?”
两个小时前他去看过,甘棠还是没醒,晕血加低血糖,她睡得久也算正常。
“没有,小姐还没醒,有人照顾她的,您不必担心。”甘佳璇的秘书如此回答。
陆一舟闻言点头算作回应。
他两个小时前去看过,甘棠确实还没醒,但面色瞧着比昨天好上不少。
下午四点,甘棠昏睡快二十个钟头。
病房内开了空调,病床柜子前还放了一台加湿器。
云城的天不似榆城一般黯淡,今日放晴,天边还呈现一丝微黄,像橙子皮的颜色。
在光线不刺眼后,病房内的帘子才被拉开,甘棠朦胧睁开眼,见到的就是天边的橙黄。
秦屹淮站在不远处,高大背影逆着光,正背对着她,感觉太不真实。
甘棠张开嘴,嗓子发痒,好一会儿才能叫出男人的名字,细哑得快要听不见:“秦……秦屹淮。”
室内很安静,男人的身影明显一滞,他放下手里橙子,转过身看她。
甘棠望着男人,轻易触及他眼底的疲惫感,她眼眶酸涩,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秦屹淮事先察觉,先一步坐在她身前,嗓音微哑,出声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叫医生给你看看。”
甘棠眼眶泛红,说话有些艰难,吞咽一会儿才能出声:“没……没有,你没有睡觉吗?”
秦屹淮心下微松。